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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兆遠的笑容有點落寞蒼涼：&ldo;我已經二十多年沒聽他叫我&l;爸爸&r;了，也只有這種時候才能偶爾聽兩聲。&rdo;

他走過去坐在草蓆邊緣，抬手去摸沉溺於玩水和彈珠的康帥的腦袋。

康帥不躲不閃，又滿心歡喜地叫了一聲：&ldo;巴巴！&rdo;

衲衣覺得眼前的景象很驚悚。

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整個人都是呆呆的。

&ldo;霍小姐，&rdo;康兆遠抬頭望著她呆滯的目光，笑著說，&ldo;你無法理解康帥的這種狀態，是嗎？康帥應該沒怎麼和你談過小時候的事吧？在他很小的時候，我們關係其實不錯，他一直很黏人，也很聽我的話……和現在差不多，很乖。只是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我和他媽媽離婚時，都沒問過他的意見，就將他留給了他媽媽。他跟著他二叔來廣州找過我幾次，每次都哭著求我回去，說媽媽總是發脾氣，經常打他罵他，他怕……&rdo;

他突然頓住了，衲衣聽出他的聲音微微有些哽咽，眼裡有淚光。

良久，他才在衲衣茫然困惑的目光下，繼續說：&ldo;我和他媽媽已經離婚了，不會再回去。我和康帥媽媽結婚完全是被逼的，她割腕威脅阿芸，逼著我娶她。康帥是她以死相逼和我生的，說只要有了孩子，就成全我和阿芸，她只要孩子。和她糾纏了七八年，她終於肯放手，可我卻不放心讓她帶康帥，但是因為之前答應過她，我不能帶走康帥，只能託他二叔二嬸幫忙照應。康帥求過我幾次，我都沒回應，漸漸地，他對我徹底失望了，再也沒有主動找過我，就算我回去看他，他也不願意見我，一句話也不願意和我說……

&ldo;邱醫生說，他變成這個樣子，是體內攝入的藥物導致的，不間斷用藥，會讓他變傻變呆，甚至導致死亡。其實，我……要是用藥沒什麼副作用，他這個樣子其實也沒什麼不好，至少開開心心的，我也能……一直陪著他。但是，我不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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