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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跟著徐徐地動。
活水的河面上,根本沒有蚊子。周軫問躺椅上的人,和你印象中的星河差多少?
躺著看船行下的星空很奇妙的失重感,連同看身邊的人,半明半昧,濫濫風情。
嘉勉的視線看周軫是逆著光,彷彿他把黑暗全攏在身後。
「大差不差。」
「這麼高的評價?」
「嗯。因為一切剛剛好。」天時地利人和的迷信。
嘉勉這一刻由衷的信服,為什麼周軫的初戀可以那麼心平靜和地出現在他們跟前而沒有那些狗血的你來我往了。
他擅於處理與女人的人際關係。
好的時候是真的好;
互不該欠的時候也不會讓你怨恨他半分。
原本該看星星的人,忽而一瞬不瞬地望著站在她邊上的人。周軫有些好笑,俯身去挨近她目光,輕飄飄的話,像藍絲絨天空不經意撇下的流星,「你剛剛在腦子裡琢磨我什麼?」
「琢磨你頭頂上正好有顆星星。」是真的,視覺錯誤,有顆星星正好墜在周軫的頭頂上。
他扶著藤椅扶手的兩端,人俯傾著,領帶也墜了下來,嘉勉原本想摘他頭上的星星的,知道可望不可及,轉念手去扽他的領帶,把人再往她跟前拽了些。
倪嘉勉依舊是那樣若即若離的目光,尤其在這穿行的河面上,像簇孤獨又纏綿的焰火。卸了淡妝的她其實沒什麼差別,這就是年輕的資本。她雖諳人事,但舉手投足間稚氣的赤子之心,鬧得周軫有時總是恍惚,恍惚她是小孩,留在十二年前的小孩。
所以,他願意哄著她,夠著她,那個婚宴上被他騙出來的小孩。
小孩從來彆扭,她哪怕任由周軫欺侮成那樣了,也從未有過任何嫵媚的殷勤。眼下,周軫像極了經驗主義者的預判,他等著她的下文,二人目光依依,終究,躺椅上的人微微仰首,風捎亂散著的長髮,冷唇貼冷唇,還碰歪了,歪到這個吻怎麼也和風花雪月沾不上邊。
周軫依舊包圍著她,「這是今晚的獎賞嘛?」
「今晚月色真美。」嘉勉答非所問。
他俯首貼耳的狎暱,狠心咬了嘉勉耳/垂幾下,話像餵給她聽似的,「別招我!」
河面上濫濫的風,二人喁喁細語,休漁期的河面上,時不時有魚躍出來,落回去的動靜尤為地大。
夜愈來愈亮,人卻愈來愈憊懶。這是本能的安全感與困頓補給訊號。
周軫讓嘉勉爬到艙上的那鋪上睡會兒。「那你呢?」主家的規矩不能破,不可以同床,嘉勉問周軫怎麼辦?
他手枕在腦後,睡躺椅,「我眯會兒,回頭飛機上再睡。」
嘉勉覺得她比他更能克服,「要不你去睡會兒吧。」工作的精神濟更重要。
周軫定定看她,「我去睡了,你被水獺拖去怎麼辦?」小時候他們下河,那些老人就說河裡有水獺貓,專吃小孩子。
四周茫茫,別說,嘉勉還真有點怕。怕一個人待著。
她也不想一個去陌生的床鋪上睡覺。
最後,她伏在周軫腿上囫圇對付了幾個小時。直到東方魚肚白,四周平闊的運河面上,些微日照,已經把人耀目得睜不開眼。
周軫喊嘉勉醒的時候,他的腿麻了,麻到起床氣爆棚,怪嘉勉,「腿廢了你就完了!」
讓你去床上睡。
彼時,周軫睡在躺椅上,嘉勉矮他一些坐在小凳上。貪睡的本能,全趴到周軫身上去了,拿他當枕頭。
本家嫂嫂已經起來燒早飯了,看到周軫在甲板上對付了一夜,連連咋舌,說你們年輕人呀……
餘下的話,是分寸也是過來人的無奈。
嫂嫂老早生了爐子,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