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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勉下意識去抹嘴。
周軫惡作劇的笑了,「笨蛋,說什麼都信。」
對面的司徒就咬著筷子,想不尷尬都難。咳咳算作提醒,這還有活人喘氣呢。
嘉勉在桌下踢了下週軫,他這才收斂了些,鍋裡的湯燒開,周軫份外磕了些胡椒粉在碗裡,盛了碗湯,卻是給嘉勉的,他說豬肚雞就得多些胡椒粉才出味。
再招待司徒,弄得司徒受寵若驚。眼神跟嘉勉吐槽,果然人家的男朋友從來不會讓你失望。
桌上難免會聊到工作,問及司徒男友是做哪行的,等等。
周軫是這些話術上的老手。他自幼耳濡目染,想那時候,沒成年就被一桌的人架高盤地喝白酒,他都沒在怕的。
司徒和嘉勉聊的話題,他多數是聽,偶爾詼諧地插幾句話。
聊到嘉勉的工作時,周軫問老蔣那頭的單敲定了嘛?
嗯。
周軫面上淡淡頷首,這事他再沒說下文。但是嘉勉知道,周軫許姚方聖好處了,通常業內一個大佬就能帶動一個行業的蝴蝶效應。會展更是如此,敲定一個大佬的展位,主題就成功了一半。
這廂,嘉勉還記著嘉勵給她介紹工作的人情,一直想請師兄一頓飯。嘉勵嘛,又始終吊著姚方聖;
那廂,周軫已經拿最江湖的法子,壓倒性地還了他姚方聖一頓席。
某人和小時候那會兒一樣,吃東西總是三心二意的,死活要過來吃夜宵的他,最後就喝了兩碗湯,吃了幾個點心。
他嘴刁得很,說一切從籠屜上下來的食物,不趁那鍋氣消失之前吃掉,都是沒有靈魂的。
所以他最最看不慣打包麵條點心的人。
純粹瞎對付。
大晚上的,他被幾個點心頂著了。嚷著要喝茶。嘉勉搬家東西本來就有限,哪會面面俱到到如此細緻,她說沒有茶葉。
但是冰箱裡有瓶裝的烏龍茶,問他要不要?
「熱一下吧?」甲方永遠只是甲方,條件很多。
嘉勉拿才買的雪平鍋給周軫熱烏龍茶,司徒要幫著收拾桌上,嘉勉說什麼也沒讓,於是電燈泡乾脆自覺去洗澡了。
騰空間給他們二人,站在灶臺前,嘉勉微微嘟囔,說看吧,弄得人家司徒很尷尬。
周軫不依,他說我做什麼了,就尷尬了。我就是來會你的朋友呀,「這麼多年,你都沒忘記人家,可見有值得交的地方。」
或者,值得這個詞本身就利益化了,小時候的朋友才不圖什麼值得,就是和他(她)在一起很開心,萬萬足夠。
接近三十而立的周軫,其實他門清得很,世故圓滑,甚至急功近利。他能陀螺轉地安排自己漏夜也要去拜訪榮休的官員,卻也在這六十平的房子裡,認同嘉勉無關利益的微時夥伴。
一切的目的,她開心就好,還能損失什麼?
鍋裡的茶滾了起來,嘉勉倒進杯子裡,再遞給他。
某人受用,享受她的熱情,「謝謝。」
逼仄的廚房裡,站兩個人就滿了。嘉勉把桌上的碗碟搬到水池裡來洗,她洗碗其實很費水,一直開著水龍頭,全用流水沖。
她小時候在他外婆那裡就是如此。
提起他外婆,嘉勉多嘴問了一句。
周軫說,早不在了。過世五六年了。
啊。嘉勉面上一怔,說了句抱歉。
某人渾不吝,「人老了總要沒的,難不成真做老不死啊。」
嘉勉垂首沒說話,她很難像周軫這樣,對生死看得像明日的天氣。
時間沉默了半分鐘,廚房裡只有流水的聲音和燃氣熱水器工作的聲音,周軫擱下了手裡的杯子,從嘉勉身後環過去,替她關了水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