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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某人言盡於此。
上午例會結束沒多久,陳雲知會周軫,周董給你來過電話,要求回電。
結果,周軫當著秘書的面,座機擴音地和老頭吵了一架,「事就是這麼個事,周董愛惜老員工也得有個度,你開公司置辦裝置是做生意的,不是養老院。」
「要麼你就另闢個新廠,把你的老骨頭全都挖過去,你去領導接洽。誰有工夫去接待你的那些人情債。」
「不行就是不行。」
「我看你是老了。」
周叔元由著老二一頓輸出,眼瞅著談不攏了,老頭即刻甩臉子,「你哪是給那些老頑固臉色看呀,你這是在給我臉色看呢,是不是?」
「清楚就好。」
「合著我還得求你?」
「大可不必。」
「老二,你今天心情很不好?」
「是的,很不好,所以別來撞我的槍口。您讓您員工的侄兒去幹點別的伍罷。」
周叔元那頭罵罵咧咧的笑,混帳東西,隨即撂了電話。
對付完老頭,周軫隨即又接到了駐桐城勞務站老宋的電話,昨晚車間總共清算出十二個試用期內鬥毆的員工,其中八名來自老宋那裡的勞務指標。
原本這類政府牽頭的勞務輸出,企業自然是百分百響應支援。周軫認識老宋一年不到,前前後後也吸收了對方輸出的幾百名女工指標。之前合作都很融洽,周軫也很欣賞對方的為人與兢兢業業,此番事件他不等老宋那頭先打招呼說影響,自己也賠個不是,然而正如他給父親那頭的交代,人這次他斷然不能留。這類江/湖性質的打架在工廠屢禁不止,兩處籍貫的人常有地圖/炮,從前小打就小禁,這次差點鬧出人命,周軫跟老宋言明,「你也曉得的,曉得車間的那些人有多難管。」
你拳頭不硬些,是摁不住強頭的。
老宋那裡很明理,說那八個老鄉他會領回來。
周軫也給老宋鋪好了臺階,我稍後讓秘書給你發個聯絡人,他那頭是個建築公司,承辦的工地也不少。那裡常年缺工人,所謂物盡其用。有些老鄉的性格確實受不得太多規矩時間約束,那裡的工作性質也許更能兩全其美。
老宋於公於私都要謝周軫,後者不以為然,只說,大家各司其職罷了。
陳雲笑老闆,一個早上,變臉也夠辛苦的。一會兒油鹽不進的二世子,一會兒苦口婆心的企業人。
周軫任由秘書笑,笑罷,笑完幹活去!「對了,馮開旗這個傢伙,你要他去趟桐城,半天了,見不到他鬼影子,給我磨洋工了吧!」
中午的午飯,周總自己跑去公司食堂借師傅小灶下小餛飩吃,佐料都是那些佐料,下鍋也是那麼下鍋,然而出來的湯頭,周軫吃了一個就擱置了。
為了不浪費糧食,他全推給了馮開旗,怪他磨嘰到現在才回來,味道全變了。
小旗是舅舅家的孩子,二人貨真價實的老表,他自個不爭氣,學不想上了,來投奔姑姑。馮德音也曉得是弟媳的主意,到底是孃家人,就這麼一個侄兒,好說歹說才放到周軫身邊聽他差事。
開車子是假,主要還是想跟著周軫後面混個職。
都一年了,老表也沒正經給他編個伍,就這麼混著。姑父的話小旗是信的,老二憋著什麼壞呢,不正經允諾你,且等你犯個什麼錯,趁機打發你!
於是小旗一直認真地跟著老表,任勞任怨,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就像今天這樣,老表要吃個餛飩,他立馬給他買回來。
就這樣,他還不足?
給你怪的。小旗委屈,「這哪是我的問題啊,這明明是你的舌頭變刁了。」他可是一路保鮮帶回來的。
周軫比小旗還委屈,「我記得從前這家最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