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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
比如去競價般地從別人手裡搶過一件你絲毫不上心的物品。
周軫眉眼倨傲,無比蔑視地笑,「你還知道?倪嘉勉,你就是那姓梁的估中的一件藏品罷了。」
「嗯。」她無可無不可地冷漠,這是無情人的姿態。再徐徐擱下手裡澆他一臉的酒杯,「其實,你和他一樣。」
貪嗔痴念,全憑一己心意。
皮囊之下,一樣的血肉模糊。
倪嘉勉氣且發作的是,「你並不比梁齊眾多高看我到哪裡去!」
「住口!」他甚至不想從她口裡聽到那個狗東西的名字。
她如他所願,轉身就走。眼疾手快間,終究他快了她一步。
人被他抵在門上,包廂從裡面落了鎖,周軫拖她回頭,問她,或者要她知道,「倪嘉勉,你才是最沒有心的那一個。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一頭扎進沙子裡想做鴕鳥時就說嫁給我,兩年年時光過去,發現還是從前的姘頭好,就想把我這便宜丈夫一腳蹬開……乖乖,我的周太太,天底下的好事不能全給你一人佔著!」
……
酒氣並戾氣,齊齊發作,荒唐且瘋癲。
倪嘉勉手腳並用地拒絕,甚至是摔打他。她明明性子冷,卻愛一切明艷的小事小物,指甲總是愛塗熟櫻桃一般的紅。明白他想幹什麼後,迎面招呼他的一巴掌被他截住了,氣力砸到他臉上,那赫然的紅甲片斷裂開,劃了周軫臉上好長一道口子,肉眼可見地洇紅,他冷嘶口氣,即便這樣,也沒有打住的念頭。
「別碰我!」她咬牙地警告,甚至憎恨。
無限接近真相或真意的時候,人們總是丟棄一切後天苦苦經營的技巧與本事,拿本性博弈,「那他碰你了嘛?」周軫扳過她的臉,逼視著。
回應他的是她拿手的沉默。
上帝造人起初就愈示著,這世間何來真正的公平!女人在骨骼體魄上,根本性地輸男人一截,卻要和他們挑一樣的擔子。偏偏他無情地端視著人間,看著這些個男人在壓倒性的懸殊上,欺侮甚至霸凌女人。
周軫一腳踢開酒幾,把倪嘉勉扔到沙發上,欺身而來,一手寬解自己,一手去松她大衣上的結。
假的?憤懣又輕易佔據制服的本能,乖戾又囂張,他在她耳邊烈烈地道,「這兩年,條條樁樁哪一件事我沒依你,沒給你辦到。你現在跟我說,假的?」
假的是她!她的心無時無刻不是假的。
哪怕進入她的靈魂,探到的熱絡鼓動,也只是屈服於欲/望。
這是顆不肯與現實握手言和的椰子心,就這麼不上不下地擺著。起初引他多少激盪,如今還他多少頹唐。
偏還是塊滾刀肉,周軫覺得,他始終拿它沒轍。
……
譬如結束後,她的不言不語。
他覺得她該說點什麼,以她那個心性,可是今天異常的沉默,彷彿一切她都甘願逆來順受。
這與他印象中的倪嘉勉,全然背道而馳。
滿打滿算,他認識這個女人二十年。無論是那個雨巷裡迷路的小女孩,還是眼前無限接近理智、不謙不遜的倪嘉勉,她們都是清楚暈濕在他的記憶裡的,像江南的雨,像黃梅季裡燒燃的煙,像旖旎濛霧車窗上滑下來的一枚熱掌印。
他能預料到的最差勁的結局,便是他們於這場陽謀的婚姻裡「死於非命」。
墓誌銘便免了罷,周軫唯一要懺悔的是,早知道婚姻必然走向滅亡,他寧願是別的任何女人,唯獨不是倪嘉勉。因為她委實不適合婚姻,她甚至不適合和任何男人過柴米油鹽的生活。
倘若有,他也會想盡辦法讓那個人滾蛋!
「嘉嘉……」
她背著他在整理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