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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反骨生,故意刺激好友,「嘉勭,不瞞你說,我昨晚一夜沒睡,夢裡全是嘉勉伏在你身上哭的樣子,哭著哭著……她不知怎地,伏到我身上來了……」
嘉勭話都沒聽完,啪地一聲擱下筷子,用一種「你這樣說我就不開心了」的表情狠狠盯著周軫。
第14章 24
什麼樣的謊言最難戳破,七分真,三分假。
因為它真比假多一些。
你要怎麼處置它嘛!
看你信那頭。信它真,它便真;
信它假,它也確實。
周軫怠慢地笑,勸嘉勭稍安勿躁,「你想到哪裡去了!」
嘉勭:「哼,我怕想到你心坎裡去了!」他沖二子點點手指,警醒他,「別打嘉勉的主意,她和你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小心我跟你翻臉。」
周軫不服,「那麼她是哪個世界的呢?」
他們明明在一個維度裡遇到了呀。
周軫批評嘉勭,說白了,你們從來沒有把嘉勉當真正一家子人對待,總是小心翼翼地特為她,這份特為會讓她永遠覺得有隔閡感。
就拿她們姊妹倆來說,嘉勵活得那麼潑辣自由,不外乎她有良好的家庭教育,父母恩愛相守,兄長袒護包容;而嘉勉,周軫說,哪怕十年沒與她來往,也能肉眼可見的心思重重。
「她比小時候更沉了,心思。」周軫不喜歡這樣的性情,所以他才唏噓,唏噓命運有時真的半點不由人。
就好比外人說我,他周家老二除了比別人會個投胎的本事,有什麼?全是站在父親的肩膀上,浪蕩公子哥一個。
我怎麼做都不對。對,是他父親教的;不對,瞧吧說他不行。
嘉勭看周軫這麼激憤,當他醉了。
拿別人的事說自己的傷心呢。
二子說,他快三十歲了,平生唯獨一次掉眼淚就是嘉勉父親去世那回。
她哭得實在太傷心了。
倪少陵趕了回來,嘉勉求叔叔,她要見爸爸最後一面。倪少陵一口答應了。
太平間外,他們幾個在外面都能聽見十三歲的姑娘一遍一遍喊著爸爸的哭聲,她說爸爸答應她的,明天陪她去看電影,去吃海棠糕,去s大跳蚤市場淘漫畫書。
她要爸爸起來,他是個醫生呀,每天替別人縫合傷口,每天跟時間賽跑,他怎麼可以這麼懈怠,怎麼可以自己的傷口都不會處理,怎麼可以把時間花在睡覺上面。
爸爸說過的,沒有人比醫生更明白,死有多容易。所以,你怎麼可以這麼容易地死呢。
回答嘉勉的是無邊的沉寂。
她喊不回爸爸了,正如她喊不回時間一樣。
後來的許多,他們皆以訊息來往,周軫去了英國之後,偶爾問起嘉勉的近況,嘉勭在郵件裡回覆:和我大媽一起去了x城。
那個神秘的母親居然回來了。
正是因為她是母親,任何人都剝奪不了的嫡親關係,她理應接替亡故前夫的義務,監護自己的女兒。
周軫問:「那麼好端端地嘉勉為什麼要回來?」
嘉勭酒量很差,工作性質的原因也鮮少碰酒,會所裡他飲茶是獨一份。
這眼瞅著今天的碰局都快散了,他不知怎地,突然拿起酒壺,替自己斟了一杯,自罰的樣子,側著身子性急地吞了下去,「你說得對,我們到底沒有把嘉勉當嘉勵看,不然當年也不會那麼輕易地肯她走。我媽為這事懊悔又自責,她覺得如果嘉勉一直留在我們身邊,也不會……」
倪嘉勭這個麵團捏的凡胎,一杯酒就紅了臉,沒出息。
「不會什麼?」周軫好奇。
「不關你的事。」他懟回來。
周軫哄著他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