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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力敲著厚重的門，高聲嚷著。敲了足足5分鐘後，一點回應都沒有，只有珍懇求他停手的話語，迴音嘈雜令人不安。

兩人對視。

珍的眼睛閃閃發光：&ldo;嗯，這大概不是最糟的地方，&rdo;她嘆了口氣，&ldo;還是有點可惜，這是我們在一起的第一個夜晚。&rdo;

&ldo;我的小妖精，只要能跟你在一起，任何地方都是天堂。可是我反對我們睡在大理石地板或一叢萬年青上，這樣一點都不浪漫。等一下！&rdo;他回想著，&ldo;我在想‐‐&rdo;

&ldo;什麼？&rdo;

&ldo;為什麼我們剛在的那個地方會有燈亮著？那可不是特別為我們留的，跟這盞一樣是留做夜燈用。我明白了！那是溫室的盡頭。我記得那裡好像有扇門。如果門沒鎖，應該有樓梯通往樓上大廳的後面。&rdo;

&ldo;我們去看看？&rdo;

&ldo;我去就好，你留在這裡。雖然我剛剛那樣說，我還是不能讓你穿這樣穿過海濱飯店的大廳。如果那扇門沒鎖，我會上去大廳，然後到這裡來開這扇門，一下子而已。&rdo;

&ldo;好吧。別去太久。&rdo;

斐德列克疾步走入溫室，藍泳袍的下擺在身後飄揚著。從聲音判斷，斐德列克跌跌撞撞穿過溫室，安靜了好一陣子，突然爆出一個喜悅的歡呼聲。

&ldo;是開的！馬上回來！&rdo;

遠處，有扇門關上了。

珍深呼吸，鬆了口氣。

彷彿遠處關上門把的震動一路傳送過溫室，泳池的水似乎顫動著。黯淡的燈光到了微微起伏的水面散成了點點閃爍。儘管珍穿著軟木涼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還是清晰可聞。

她在一張靠牆的摺疊式躺椅上躺下。泳袍下的泳衣濕粘粘的，珍好希望有乾衣服可穿。

珍的腦子裡有個聲音說她一點都不喜歡這個地方。走動時，眼角瞄到的鏡牆映像頗為鬼祟，彷彿隨時都有人從鏡牆後的昏暗房間走出來。但腦子裡意識清明之處卻又覺得欣喜若狂。她看著屋頂，半合上眼睛。

&ldo;上帝啊！&rdo;她祈禱著，&ldo;我好快樂。終其一生，我總覺得自己有如行屍走肉，可是現在我有了生命。我祈求你也讓他快樂，讓‐‐&rdo;

珍停下禱告，坐了起來。

圓頂上的燈突然滅了。

第十六章

珍一動也不動。

她起先以為是斐德列克關的，等一下他就會把其他的燈開啟。可是這不合理，珍是理性的人。控制泳池燈光的開關應該不會在泳池館外的溫室盡頭，比較可能就在這裡的大門外。

這可能意味著外面的走道上有人，如果她大聲呼叫，那個人可能聽得到。

平常，燈光突然熄滅就足以讓人為之一驚，現在在這裡簡直是恐怖極了。珍站了起來，發覺自己完全不曉得門在哪個方向。

黑暗的感覺像是條蒙在眼睛上的繃帶，沉重地壓著珍的眼睛。她有點驚慌，像是迷了路，這種經驗有時會出現在夢裡。黑暗讓原本沉靜的地下室更加幽靜，十足像座墳墓。

&ldo;哈囉！&rdo;她大喊。

她的聲音在整個泳池館迴響，在這個有如碗中水的迴響板上四處滑動。從圓頂傳來的&ldo;哈囉！&rdo;迴音汩汩作響，然後震動慢慢轉弱。她往前試探了一步，把腳上的涼鞋踢掉，因為涼鞋踩在地板發出的聲音讓她不安。她又往前走了一步。

門在哪裡？泳池又在哪裡？最好別一次走太多步，否則可能會掉進池子裡。珍向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