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頁(第1/2 頁)
這段話,人稱總顯得有些怪。
江琬婉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只是覺得它怪。
不必試探了,三小姐對自己的確有情。
可江琬婉沒辦法不從剛才的對話中,想起病入膏肓的母親,被打死的父親,想起自己在寒冬臘月拖著沉沉的死人行走。
原來那時候的三小姐,對她只有利益的考量。
所有的恩情或許都是假的,換作別人,興許站在這裡,聽三小姐說這些話的,也就是別人了。
她為此不顧一切的給予,甚至包括身體。她為此忤逆常理,對同性別的人交付真心。
或許都是一廂情願。
「再好好想想吧。」
顧清影再也不掩飾愛戀,像愛護一個孩子那樣,伸手把江琬婉的碎發別到她耳後。
嘴唇都被親紅了,也忘了剛才自己有沒有剋制,姑娘痛不痛。
可惜也不能得知了。
江琬婉的眼睛紅紅的,眼睫毛被淚糊住了,七扭八歪黏在一起。視線,像蒙了層霧。
她站著,說不出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只是哭,然後看著三小姐理了理衣服,轉身離開。
她從來沒見過三小姐如此落寞的背影。
她知道為什麼。
可腿上像灌了鉛。抬也抬不動。紋絲不動。
於是她只能喊:「你能不能……別走。」
顧清影愣了一下,側了側身,顯得整個人像張紙片,風一吹,就會被颳走。
如此鋒利,又如此脆弱單薄。
「別走……」
江琬婉不停地用手背抹眼淚。仍然邁不動腿。
顧清影遂她的意:「好。」
「我很難過……」
江琬婉用最樸素直接的表達方式,像初學漢語不久的水平。她也的確初學不久。
顧清影內心最柔軟的地方,像又被狠狠砸了一拳。
再不敢抱住姑娘,只能走近她,萬一有什麼事,準備接住她就好。
「我知道。」
「可是我,好,好像沒辦法……」江琬婉抽噎著,「把這些都怪到你頭上……」
她父親好賭成性,母親有心無力,這都不是三小姐的錯。況且如果不是三小姐,連她興許也活不下去。
顧清影垂眸,幾乎失控地說下去:「拋開這些,我……浪蕩了半生,從未對誰有過什麼真情,也不配得到什麼真情。」
每一句,對姑娘來說可能就是新的一刀。
很痛。但必須。
江琬婉哭著求她:「你抱抱我好不好?」
顧清影接住她,也好像接住了自己。
這個擁抱,比之前的要燙。燙得她開始隱秘地恨起從前的自己,如果那個顧清影不曾存在過,也不必有今天的抉擇。
「你為什麼要,要告訴我這些?」
讓我這麼痛。
「因為……我做錯了事。」顧清影用指腹蹭掉她的淚,這樣的補救方式才給了自己一點說下去的勇氣,「因為妄想和你走一生。」
江琬婉已泣不成聲。
她這一顆心,忽上忽下,以為被珍視的時候,她輕得像一片雲,如今亦真亦假了,卻真正被人托起。
顧清影低聲說:「不能再說了。我不應再說中聽的話來迷混你,你該好好想想的。」
江琬婉卻聽不懂似的,哀求她說。
拽住她袖子的一角,要她回答:「你說你想和我走一生……那你喜不喜歡我,你究竟有多喜歡我?」
百花戲樓的糧食都拿出來投賣了,加上在桐城不為人知的兩家鋪子,顧清影大賺一筆,雖然不復往日威風,維繫整個戲樓倒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