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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壑只差當場翻白眼了:「簡直暴殄天物!」
花樹栽好,沈越收起花鏟,和尋壑走去後院小廚房淨手,邊走邊說:「難道你沒聽說過『無用之用是為大用』?銀獅是寶馬沒錯,可寶馬首先是一匹馬,是個畜牲。畜牲的第一使命,是活下來。所以,若非迫於生存,我寧願銀獅『無用』,我不要它為我廝殺賣命。」
尋壑笑笑:「儒道教人進取,老莊則讓人活得明白,爺真是深諳此道。」
沈越率先洗淨,拿毛巾抹乾自己的手,接著又替尋壑擦拭,並道:「我能不能活得透徹,還有賴你配合。所以啊,以後別再做一晚收一文錢的傻事了。不但作踐你自己,還糟蹋了我一片真心,兩敗俱傷。明槍暗箭我不怕,倒是你這自賤之舉,叫我這顆心生生痛了幾個月。」
一番話,叫尋壑感動得雙目溫熱,正躊躇說些什麼話回應,不想沈越從懷中掏出一物。尋壑伸長了腦袋看進去,只見盒內白緞上橫豎躺著幾根汗毛。沈越語帶嫌棄:「我栽的一院子花,一開就是一樹,滿園飄香。而你呢,半年了就產這麼點兒花瓣。」
尋壑腦門一轟,霎時想起這即是沈越裝自己菊花的琺瑯小盒,未想時隔半年這老流氓還隨身帶著。尋壑一腔感動頃刻間灰飛煙滅,取而代之是惱羞成怒的氣急敗壞,亮出爪子就朝沈越撓去。
二人追趕著回到房間,可惜尋壑不是沈越敵手,三兩下就被沈越拿床單衣物捆成了螃蟹。廝磨了會兒,外面傳來晏如的嗓音:「丘公子!」
晏如素來大大咧咧,可畢竟知道沈爺丘公子共處一室就是乾柴配烈火,是故入室必先提醒一句。
「進來吧。」尋壑反應過激,沒掌握好力道,竟一腳把沈越揣下了床。
晏如進來,看到的就是臉砸在地面、半個身子還掛在床上的沈爺,好歹也是經過人事的新丈夫,晏如心裡明白,卻面不改色,對尋壑說:「剛剛萱寶齋的夥計送來東西,說公子的寶貝粘回去了。」同時交出一包裹。
沈越才爬起來,才抬眼就撞見尋壑慌張神色。尋壑發現沈越注視自己,佯裝隨意將拿包裹丟擲到床尾,並讓晏如退下。
「什麼東西?」沈越果然問。
「小玩意兒而已。」
「給誰的?」沈越又問。
「不給誰,我……我自己玩的。」尋壑顯然慌張了。
「既然是無關緊要的小玩意兒,那我看看。」沈越說著探身去取。
尋壑要攔沒攔住,終究被沈越搶了去。
沈越開啟這緙絲繡的香囊,角落躺著一枚扳指,玉色泛黃,邊緣多有缺損,確實是一塊再廉價不過的小玩意兒,可沈越見了,眼瞪得不能再圓……
「你竟然存著它!原來它還在!!……」說時,沈越語中帶著哽咽。
此物正是尋壑初進沈府那年,攢著沈府發的工錢,用這些清白銀子給沈越買的生辰禮物。沈府抄沒那天,王公公奉旨抄家,尋壑陪同前去,卻避開了現場繞去水無月,在一地廢墟中撿走了這枚被沈越丟棄的扳指。
沈越小心翼翼將扳指套進拇指,翻覆手掌看了許久,不由淚眼婆娑,喃喃自語:「我本以為……那六年……什麼痕跡都被我毀了……謝謝你,阿鯉……」
尋壑猝不及防,被沈越猛地摁進懷裡。
「它怎麼碎的?」沈越又問。
尋壑:「我把它放在密室的小木箱裡。」
而那個小木箱,那天被氣急攻心的沈越摔了個粉碎。
沈越聞言跳起,問:「那裡頭你還藏了什麼!我要看看!」
「別!不要!求求爺,我……我想留些秘密……」沈越雖是焦心難耐,可終究被尋壑的哀求給定住,沒進一步舉動。
既然探求內心隱秘不被尋壑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