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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成鈞瞧著他,想他素來是副孤高畫質傲的脾氣,竟能為了個女子恭敬謙卑至這般地步,這底下的意思怕是連他自己都不曾醒悟。
羅子陵對於成鈞曾有救命之恩,如他之前所言,兩人是沙場換命的兄弟,羅子陵的託付他也實在無法推拒。
於成鈞心中暗暗嘆了口氣,說道「罷,本王便答允你,琴娘我便暫且帶回府去。料來,料來我家王妃,該不會多心。」
羅子陵跟隨他已有時日,眼見這位殺伐決斷、脾氣火爆的爺但提起王妃陳婉兮,那失魂落魄、神魂顛倒的可笑樣子,便也暗自嘆息不已,只道女人這東西果然害人不淺。
兩人各懷心事,又耽擱了片刻,只見那雨越發急了,竟毫無停歇的意思。
羅子陵尚有公務,便告辭返屋,只留於成鈞獨個兒在屋簷看著老天生悶火。
羅子陵走後,西廂房的門吱呀一聲開了,一窈窕女子走了出來。
這女子生的清麗,一張瓜子臉,兩道眉描的細彎彎的,薄唇微塗了些胭脂,淡淡的紅色趁著雪白的臉龐,幾近沒有血色。她生著一副水蛇腰的身段,一襲鵝黃的衫子,腰上繫著一條翠綠色水波紋長裙,一路搖曳著過來,彷彿風中的柳條。
倒是一副水鄉女子的姿態,但那細彎的眉宇之間,卻又帶著一抹英氣。
她走上前來,向著於成鈞福了福身子「奴往後,便多承王爺照料,奴必定竭力侍奉王爺王妃。」
這女子,便是適才彈琵琶的那位琴娘了。
於成鈞同她也算熟稔,將手一擺「這是什麼話,你又不是本王的下人。」話才出口,他卻有些尷尬,不知方才同羅子陵的話,她聽去了多少。
琴娘神色淡淡,倒是坦然「奴是羅大人的婢子,羅大人既將奴贈與王爺,奴也自當領命辦差便是。」
於成鈞聽了她這話,不由為她這痴傻性子又笑又嘆,他問道「子陵將你送人,你竟也不生氣?」
琴娘平靜回道「奴的性命,是羅大人給的,羅大人要將奴如何,奴絕無怨言。」
於成鈞仰頭望著那屋簷上不住落下的雨水,說「你們之間,也不知道是個什麼緣法。你儘管放心,子陵並非將你送我。他那處境,你也清楚。你先到我府上住上幾日,待他安定下來,自會將你接去。」
琴娘沒有言語,但那雪白的幾乎透明的臉上,微微泛起了一抹喜色。
她再度欠身,道了個萬福「如此,奴便謝過王爺的收留之恩。奴到王府之中,必定盡心服侍王妃。」言罷,她起身重新回了西廂。
於成鈞雙臂抱胸,看著天上的雨,心裡琢磨著離家三年了,不知我那娘子過得好不好。她來信總說一切都好,但她那孃家從老到小,有哪個是省油的燈?待爺回去,看還有誰再敢欺負她,爺這雙拳頭可是不認人的!那小崽子,如今也該會跑了吧?不曉得認不認得他老子,他要不認,老子可得打爛他的小屁股。
他一會兒盤算著回家同陳婉兮如何團聚,一會兒又想著如何調弄兒子,想來想去滿心美滋滋的直冒油,竟望著空無一人的院子嘿嘿傻笑起來。
羅子陵回到屋中,回了幾封公文,想起即將進京,心中的滋味五味雜陳。
他本也是前朝貴胄,其父乃是南華黨黨魁。
這南華黨,原是朝廷暗藏於江湖的秘密組織,專為內廷搜捕清理不宜明面處置之人,並監視一切民間力量。
故此,其族在京原也是名門望族,羅子陵幼年時是著實的在錦繡富貴窩中過了幾年。
後來,羅父不知因何,竟和宮中的淳妃扯上了瓜葛,甘心為其役使。原本也太平無事,直到宮中皇后崩逝,經太醫檢視,竟是為人毒殺。中宮被害,自是駭人聽聞的驚天大案,先帝嚴查下來,各路線索竟直指南華黨,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