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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嬪此言一出,惹得眾人頻頻側目,順妃尤甚,一雙眼睛死盯著這個冤家。
於成鈞抬眼,睨著這個女人,眼見這婦人雙頰如緋,頭上挽了個雙螺髻,一頭青絲抿的烏油發亮,身上裹著輕紗薄羅的裙衫,天氣尚有幾分涼意,她倒似是渾不怕冷。梅嬪這一身打扮,妖嬈俏媚,把她那柔軟輕盈的身段襯託的突顯無遺。
不知道這個婦人,又打算鬧什麼麼蛾子了。
這些年來,她同他的母親爭鬥就不曾休止過,他可不信這女人能有什麼好心腸替自己說話。
果然,慈康太后含笑問道:「梅嬪,你這話卻是什麼意思?」
梅嬪笑意盈盈,自宮女手中接了提壺,親自替太后斟滿了茶水,又替明樂帝也滿上,方才重新落座,說道:「太后喜愛荔枝,連年地方進貢入京,一則是上天福佑,風調雨順,二來便是局勢平定,地方太平,方能如此順遂。肅親王爺這三年在邊疆戍守國門,打跑了來犯的外族,太后娘娘方能安泰的吃上這口荔枝。娘娘且說,臣妾說的對不對?」
眾人一怔,慈康淡淡一笑,頷首道:「你說的不錯,哀家能有這口安泰的荔枝吃,全仰仗著肅親王在邊關戍守。」說著,她又向順妃示意道:「順妃,你倒是教養了個好兒子。」言罷,便抬手拍了拍明樂帝的手腕。
明樂帝會意,向順妃說道:「順妃,你養兒有方。成兒立下如此大功,你也是功不可沒。朕,當好好的賞你才是。」話雖這樣說著,他的眸中卻失了笑意。
於成鈞抬了抬眉,大約明白了些許。
這梅嬪,是想捧殺他。他立下如斯戰功,如今處境本就有幾分尷尬,若再大肆宣揚——不論是自願與否,都犯了功高震主的忌諱。梅嬪偏偏當著太后與皇帝的面提起,甚而還直言太后能有這份安泰日子,全都指靠了自己。
太后如此,那麼皇帝,豈不亦是如此?
然而,於成鈞並不打算開口,他母親在後宮多年,這等陣仗見得多了,還不至於就被梅嬪三兩句話便弄亂了陣腳。
果不其然,順妃恭謙一笑,起身向太后與皇帝福了福身子,方才軟款說道:「太后娘娘與皇上恩典,臣妾受寵若驚。然而,成兒這份功勞,也不獨是臣妾教養之功,是上受天恩,下得皇上、太后娘娘的日夜教誨,方有今日。論起來,臣妾不過是僥倖誕育皇嗣罷了,有何功勞可言?」
一席話,說的滴水不漏,既遮了於成鈞戰功的潑天之勢,亦全了太后與明樂帝的顏面,將這份功勞全推在了這二人身上。
太后淡然一笑,不置可否。
明樂帝倒是歡喜,雖說明知順妃此言只為討自己的歡心,但上位者最喜歡的就是底下的臣服。
他開口道:「當年賜你封號為順,你果然順合朕的心意。」
順妃恭敬一笑,重又坐下,眼角不著痕跡的斜釘了梅嬪一眼。
梅嬪依舊噙著笑意,未有一絲更改,又敘敘說道:「不止如此,如今遍京城裡百姓們都傳說,肅親王是咱們大燕的大功臣、大英雄、真豪傑。大燕若無肅親王,只怕江山都要易主了。」說著,她掩口輕輕一笑,又道:「臣妾素來聽聞,民可載舟,亦可覆舟。這百姓的真心話,便是民意。果然如順妃姐姐所言,我大燕子民,都深感天恩浩蕩,心中感恩戴德呢。」
於成鈞冷眼看著她,只見她笑得花枝亂顫,毫無半絲宮嬪該有的端莊之儀,然而當下卻也沒人再有額外的心思去斥責於她。
她這一番話出來,屋中一片靜默。
太后端起青花茶碗,啜了一口,面色如水,說道:「這碧螺春,是順妃宮裡拿來的?」
順妃不防太后忽有此問,連忙起身回道:「回太后的話,正是。」一語未竟,她一面看著明樂帝的臉色,一面賠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