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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小金從浴室裡出來對著連人俊喊:「二哥,有飯嗎?給兩口飯吃唄!」
自從連人俊進了雲宅廚房就沒有空過,廚子不在他就自己開火,保證雲連在家一日三餐一頓都不落下。阿申和小金幾個在蹭了幾頓麵條之後發現只要連人俊在就有熱飯吃,漸漸地對他客氣了不少,一口一個二哥叫的麻利。反倒是雲連,直呼其名慣了,一年到頭也沒喊過幾聲哥。
此時雲連正搬著一個木頭箱子往樓上爬,聽見小金的話就停下了腳步:「我也餓了,喂,你去弄點吃的吧。」
連人俊這才想起廚房裡剛燒完的水:「啊,差點忘了……收拾完了就下來吧,我給你們準備了麵條。」
仗一打就打了大半個月。一線久攻不下,日本軍多次臨陣換帥,但依舊沒有收手的意思,卯足了勁往吳淞口增兵。
租界內的醫館和從華界逃亡過來的醫護人員組起了幾支隊伍去後方救治傷員,連人俊也應召前往。雲連則徹底放棄了寶山路的店鋪和倉庫,把搶運出來的幾批值錢貨物清點整齊之後開始琢磨新的生財之道。
2月下旬,雲連如約請陸承璋在法租界的匯東飯店吃飯。
大廳中央的圓臺上有西裝革履的法國青年在彈鋼琴,雲連雖不懂音樂,但見他搖頭擺尾的陶醉模樣不禁受其感染,暫時忘記了戰爭帶來的煩躁和苦悶。
「聽說大中飯店的經理前兩天叫人給打花了臉,是不是你乾的?」陸承璋舉起酒杯朝雲連輕輕一晃。
雲連瞥了他一眼,低頭接著扒飯:「怎麼了?」
「問問而已,我看你最近風頭挺旺,名聲都傳到法租界來了。」
「你少在這說風涼話,大中飯店趁亂搶萬寶堂生意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萬寶堂可是每月給我抽成的,這錢我不能白拿。」
「我哪敢說風涼話,你雲老闆的手段我還不知道嗎……」陸承璋有心想和雲連好好聊聊,可對方目不斜視只顧著吃飯,等了半天他實在是忍不住了,「我說你歇會兒行嗎?哪有到這種地方來拼命吃炒飯的?」
「早飯沒吃,餓。」
「早飯?」
「連人俊這幾天不在家,廚子病了,沒人做飯。」
「你這都是給慣的,以前天天不吃早飯,也沒見你餓成這樣。」陸承璋不以為然地放下酒杯,用餐巾擦了擦嘴唇:「話說,你那二哥好像對我很有成見啊。」
雲連停下筷子:「你別總招惹他。」
「我可沒招惹他,是他看我不順眼。」
「隨他去吧,看你不順眼的人還少嗎?」
「你怎麼淨向著他說話。」陸承璋似笑非笑地翹起了嘴角,「我發現你對這連家二哥還真是挺上心的。」
「你總提他幹什麼?」 雲連放下筷子抬起頭來。
「寧願出高價臨時租倉庫也不把東西先運回家,是怕被連人俊看見吧?」
「你到底想說什麼?」
「幹什麼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又不是外人。」陸承璋抬手拍了拍雲連的肩膀,「華倫路的那批貨是煙土,對不對?」
後者沉默半晌又低頭拿起筷子,算是預設了。
「你不是說不想做這個了嗎,怎麼突然又改主意了?」
「來錢快。」
「缺錢了?」
「那倒不是。」雲連微微皺眉,「去年年底姚百年有一批從內地來的煙土在公共租界被劫,聽巡捕房的人說,抓到的人裡面有幾個招供說是我指使他們幹的……」
「這事我知道,那姚百年不是你的老東家嗎?」
「我再貪錢也不至於做這種敗壞名聲的蠢事,運銷煙土的反過來搶劫東家,這事傳出去以後誰還敢找我合作?我懷疑是有人故意在拿我的名號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