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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果真是癮君子消磨時間醉生夢死的好去處。」
婦人將她引到走廊盡頭的一個房間前,彎腰鞠了一躬:「先生您先請在此等候,我去向連醫生……」
「不必了,我自己進去。」雲連一溜煙從她身邊擠過,猛地拉開了門。
屋內沒有他想像的旖旎春光,也不像其餘房間那般煙霧繚繞。連人俊身著襯衣斜靠在榻榻米上,大衣和手提包掛在牆角,一名年輕女子正在替他揉肩。
「先生!」婦人受驚般地上前拉了一下雲連的袖子,又放下手來為難地望向連人俊。
連人俊已從最初的錯愕中恢復過來,冷著臉強裝從容:「來了?進來坐。」言畢又沖日本婦人點了點頭,示意她出去。
門合上了。雲連四下掃了兩眼,沒發現什麼特別之處,毫不掩飾地露出失望的神情。
「哎,來得不是時候。」
「什麼不是時候?」
「這得問你啊,我是來早了,還是來晚了?」
雲連平時對床笫之歡極不上心,彷彿是天生七情六慾裡少了個色慾,即便扯起葷段子也是虛有其表,缺乏神韻。連人俊仔細聽完他的話,又琢磨了兩遍,硬是沒聽懂他在問什麼。
見對方不搭理自己,雲連又走到那年輕女子跟前蹲下:「喂,你們剛剛在幹什麼?」
女子微微抬起下巴,露出一張巴掌大的瓜子臉,一對鳳目眼波流轉,甚是魅人。
「連醫生工作了一天,身疲心倦,香月為他鬆鬆筋骨,解解乏。」
雲連聽聞她的聲音之後卻是一愣,隨即猛地站起身來後退兩步:「你,你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
「你鬧夠了沒有?」連人俊在一旁插話道,「我早就說過事情並非你想像的那樣,不知道就別瞎說!」
雲連再次細細打量眼前之人,高挺的鼻樑和眉骨確是有些雌雄莫辨,但那嬌媚的眼神和輕柔的體態分明就是一名女子。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你來幹什麼,這就是什麼地方。除了老闆和高橋太太,這兒的下人和小相公都是中國人,但因平日裡常有日本客人光顧,大多會說兩句日文。」
「呵,不是我想像的那樣?哪裡不一樣了?」雲連回過神來之後又立即換上先前那副嘲諷的面孔,「不玩女人玩男人唄,真看不出連醫生還有這嗜好!」
他知道有些男人就是離不得男人。陸承璋也喜歡男人,可他向來只撩撥戲子或是別家的公子,把人往家裡帶。像連人俊這樣公然上男娼館找樂子的,他還從未見識過。
——人前裝得一本正經的,想不到私底下如此浪蕩。
「你話別說的這麼難聽,我可從沒做過什麼齷齪之事!」浪蕩的連醫生不樂意了,「不是所有來找相公的都非要伺候到床上去,我不過是讓香月給我做做按摩罷了。」
「不上床你來這兒幹什麼,去澡堂子按摩不行麼?」雲連反問。
連人俊原本不想與他細談這檔子事,但怕他想歪了四處亂說,只得耐著性子道:「就算不做那事,我也得排解慾望,就像你同漂亮姑娘聊天……你懂我的意思麼?」
「我不同漂亮姑娘聊天。」
「對!你是不同漂亮姑娘聊天,你成天跟沈秋儒黏在一起!」連人俊發覺和對方說不通道理,瞬間失了耐心,氣不打一處來。
想到在外人面前爭執家事有失體面,他扭頭對靜跪在一旁的男孩道:「香月,你先下去歇息一會兒吧。」
「哎,別走啊!」雲連卻攔住了他,「你叫什麼名字?」
男孩聞言又輕輕巧巧地跪正了身子,朝他頷首一笑:「林香月。」
「香月,我問你,連醫生平時怎麼找你排解慾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