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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熱的淚水順著她的面頰滑落,一顆顆砸在段飛白的臉上,逐漸凝成了冰。
陶靖衣握住段飛白的手,像從前那般他救她時,往他的身體裡輸送著內力,可無論輸送進去多少內力,都如同石沉大海。
&ldo;飛白哥哥,你看看我,求求你,睜開眼看看我。&rdo;陶靖衣雙眼蘊滿淚水,忍不住大哭起來。
她覺得心裡某個地方好疼,像是刀子剜過一樣的疼,這疼痛自心底蔓延開來,疼得她快要呼吸不過來了。
&ldo;你問我,在斷崖前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不是真的?我現在就告訴你,是真的!我沒有騙你,飛白哥哥,我喜歡你,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喜歡你了。&rdo;陶靖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就在陶靖衣說完這句話後,蹲在她身邊的蘇星辰渾身一震,面上一瞬間褪去所有血色。
四肢的力氣像是被人抽乾,他跌坐在了地上,抬起眼睛,朝著哭得滿臉都是淚水的陶靖衣望去。
陶靖衣渾然不覺,依舊抱著段飛白,眼底俱是崩潰絕望的情緒,就好像天塌地陷了一般。
&ldo;不會的,你是段飛白,你怎麼會死!&rdo;陶靖衣抱著段飛白,大聲痛哭著。漫天雪花墜落,風雪極大,不多時,雪花便堆滿她的全身。
陶靖衣的眼淚不斷往下掉,砸在段飛白的面頰,順著他的面頰往下淌,暈進他的嘴裡。
段飛白的口中嘗到了鹹澀味,他僵硬冰冷地手指動了動,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猛地抬起來,在陶靖衣的眼角輕輕抹了一下。
&ldo;別哭,陶陶。&rdo;他說。
他的聲音很輕很淡,幾不可聞。
那一瞬間,彷彿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連周遭的風雪聲也聽不見了,唯獨只有他這一聲低低的‐‐
別哭,陶陶。
這世間上沒有任何一句話,再比得上這四個字的溫柔。
陶靖衣眨了眨眼睛,一滴淚&ldo;啪嗒&rdo;一聲掉進段飛白睜開的眼睛裡,他的眼底有笑意一點點地暈開,暈開一片盈盈春光。
窗戶緊閉著,屋子裡放著一盆炭火燒得正旺。屋外秋風呼號,屋內溫暖如春。
段飛白裹著暖和的被子,坐在床頭,歪著頭看陶靖衣忙活。
一頭青絲如墨般垂瀉下來,鋪了他滿肩,襯得他的臉色更為蒼白。
陶靖衣轉身,就看到段飛白嘴角含笑神情溫柔的模樣。
&ldo;陶陶。&rdo;段飛白輕喚。
&ldo;我在呢。&rdo;陶靖衣將布巾放進熱水裡浸濕。
&ldo;陶陶。&rdo;
&ldo;嗯。&rdo;
&ldo;陶陶。&rdo;
&ldo;……&rdo;陶靖衣將布巾擰乾,坐在床畔,&ldo;手伸出來。&rdo;
段飛白乖乖地伸出手,布巾還冒著熱氣,陶靖衣用布巾裹住了他的手掌,一點點地擦拭著。
段飛白剛醒過來,身體還是很虛弱。他的面頰蒼白得像紙,除了滿臉春風得意的笑容,怎麼看都是一副病人的模樣。
自他醒來後,他就一直保持著這副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表情,無論天山派哪一個弟子見了,都要懷疑一番,自家掌門的腦袋是不是在雪地裡凍壞了。
陶靖衣垂著腦袋,沿著他掌心的紋路,擦拭著他的手掌,擦完了手掌擦胳膊。他的手腕上有一圈很深的傷疤,是利器留下的,經過年歲的打磨,傷疤的顏色已經淡了。
擦過這道傷疤的時候,陶靖衣的動作不自覺的放輕了一些。儘管她知道,這傷疤早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