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明鏡(第2/2 頁)

或許是不希望別人發現他完完全全失去了以前的記憶嗎？

可是這是眾所周知的。

通塵也完全不好奇到底是什麼造成了他的失憶。每天按時拜佛唸經，只要有空就在菩提樹下打坐。

有那麼些瞬間，明鏡都以為通塵是遺失在外的師弟。

他看不懂通塵，通塵好像也從來不需要他看懂。

後來，明鏡也沒有試圖去模仿通塵，只是每天做著自己該做的事情。

現在，通塵說自己要去遊歷。

明鏡看不透究竟前來的這位女施主究竟有什麼魅力，可以一直讓停留在寺廟裡的通塵想出去。

明鏡認為如果通塵想去找他遺忘的記憶，這完全不是問題。與過去做一個徹徹底底的瞭解，才能有更好的覺悟。

現在的情況完完全全不是這樣，明鏡覺得通塵想要逃脫的是不知名的慾望。

明鏡不知道自己應該有什麼樣的反應，什麼樣的表示，只是這一切好像都和他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

他的職責就是好好的在這座寺廟裡，守護這座寺廟直到死。

明鏡不覺得有什麼不好的。

最起碼他可以看起來不那麼奇怪，不斷接受別人審視目光的洗禮。

明鏡回想起通塵說的話。

心魔嗎？

通塵的心魔是一直都有，還是因為這位女施主所激起的呢？

明鏡覺得這並不是他應該管的，和他沒有什麼關係。

回過神來的時候，通塵已經吃好面了。

明鏡起身，準備接過碗。

通塵自己卻站了起來說：“沒關係，我自己來就好了。”

說完徑直走向了廚房。

明鏡放下了自己舉在半空中的手，面無表情的去拿了靠在牆邊的埽帚。

原本通塵應該能察覺到明鏡的情緒並不是很對，只是這個時候他的心思完全不在這個上面。

通塵的眼前已經被銀髮惡魔蒙上了一層紗。

他回到了菩提樹下打坐，聽著明鏡沙沙沙的掃地聲。在平時完美的白噪音，在這個時候通塵卻覺得格外的吵鬧。

終於，通塵好像忍不了了，開口說：“明鏡，我看前院更需要打掃，不如你先清理前院如何？”

“前院我昨天晚上剛剛掃過，只是一個晚上，加上根本沒有人來，不會太髒。反倒是這裡……”明鏡停了下來，看著通塵。

通塵坐在地上微微抬頭，明鏡則微微的低頭。

兩人相視，看著彼此眼中飽含的情感，彼此想參透裡面的含義。

有的時候，人類永遠無法用精確的語言描述自己的情感。

預留了無限的空白讓對方去猜測，獨自品味和領會其中的含義。

這彷彿也成為了一個訊號，用來檢測彼此對於對方的瞭解程度。

有些人看不透，有些人露不出。

就這樣一點點的形成偏差。

通塵沒有看懂明鏡眼神所傳遞的情感，所以他閉上了眼睛，重新深呼吸，平靜自己的內心。

明鏡也沒有看透通塵，所以他繼續掃地。

外面的兩個人下棋下的起勁，裡面兩個人在沉默中，擰著空氣中最後的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