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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蛋！」

祈燃一腳踢過去，陳森已經笑嘻嘻的跑遠了。

少年的脾氣桀驁又耿直，表情全數寫在臉上，蘇沫當然能看出祈燃的怒氣。但是當祈燃粗魯地攥住她的手腕往外拉時，蘇沫還是愣了下。

少年掌心微涼，熨在沈蘊手腕的肌膚上，陌生的觸感。

就在這怔愣幾秒間，祈燃已經拉著她出了會所。

週六晚上七點，正是人流高峰期，閃爍的霓虹燈下人潮湧動，音樂聲、鳴笛聲，伴隨著熙熙攘攘的交談聲，從四面八方躥進蘇沫的耳內。

隔壁是家火鍋店，今天剛開業，店門口擺放了一溜兒的花籃，一直排到會所邊上。

夜裡風大，花籃被吹得搖搖欲倒。

不知道是因為這聒噪的環境，還是被人攥著手腕，蘇沫皺了皺眉。

可下一刻，祈燃卻是鬆了手，揣進兜裡。

蘇沫以為他要幹什麼，警惕起來。不想祁燃卻從褲兜裡掏出一根棒棒糖，熟練地剝開糖紙，揉成一團，塞回褲兜裡。

「蘇沫，你這樣死纏爛打的有意思嗎？」祁燃忽然甩出這麼一句話。

有路人從兩人身邊擦肩而過，問聲下意識瞄他們一眼。

這話說得讓人往歪處想。

「是挺沒意思。」蘇沫沒拐彎抹角：「但我既然答應你姐要提高你的成績，就得做到。」

祁燃咬著棒棒糖，單手揣兜，覺得這話特好笑：「我不學，你還能把東西往我腦袋裡裝不成？」

「總得試試。」

其實從本質上來看，蘇沫和祈燃是同一類人，死心眼，認準一條道後走到底。

「我勸你別白費力氣。」祈燃微微仰起頭，向後靠，背抵在牆上，漫不經心道：「你有這閒功夫不如多管管自己弟弟，就別操心別人家弟弟了。」

「蘇澤宇成績很好，不需要我操心。」

祈燃被她說得噎了下：「你——」

話音未落，臉色一變。在蘇沫反應過來前，祈燃倏然站起身體，抬手，眼疾手快地攥住她的手臂，將蘇沫拉到一旁。

蘇沫被這股力道攥得半步踉蹌，堪堪站穩，聽到身後發出「砰」地一聲。

轉頭一看，是隔壁火鍋店的花籃被夜風吹倒，砸到了地上。

隔壁老闆正在門口迎賓，見到自家的花籃差點砸到人，連忙叫人將搬走，同時不忘跟蘇沫道歉，問她有沒有事。

蘇沫剛想說不礙事，卻被祈燃搶了話：「能沒事嗎，要不是我反應快，指不定就砸傷人了。」

這話說得很沖，火鍋店老闆愣了下，旋即本著和氣生財的態度又道了歉。

等火鍋店老闆走了，蘇沫向祈燃道謝：「謝謝。」

祈燃覺著蘇沫這人特有意思，平時說話冷冰冰的也就算了，連句謝謝都不帶感情，跟個機器人似的。

他呵了聲，跟蘇沫打商量：「你不追著我給我補課就當謝我了。這樣吧，你呢也別給我當家教了，要是你覺得我浪費了你的時間，你把課時算一算，到時候我自己貼錢給你，你看行不行？」

又是打發她。

蘇沫沉默了會兒：「既然不願意，為什麼還要答應補習？」

祈燃氣不打一處來：「我不答應老爺子能打死我。」

「你每次這樣趕走家教老師，你爸就不打你？」

「我可沒趕他們，那是他們自己不想幹。腿長在他們身上，我可攔不了。」

他說的還挺理直氣壯，蘇沫說：「你現在不就在趕我？」

「那是因為你不一樣！」祈燃脫口而出，轉瞬又覺這話不太對勁兒，頗有些煩躁，把氣撒在嘴裡的棒棒糖上，咔咔咬碎：「一句話，你走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