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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曼說不出話來。

葉季安繼續完善起自己的邏輯鏈條，&ldo;你說的我都明白，但是，如果以後我做了什麼蠢事，到了那種無法挽回的地步，梁逍乾脆利落和我分手把我當陌生人，我再後悔再難過也得接受，不需要你現在好心給我提醒。&rdo;

&ldo;我不覺得我們無法挽回。&rdo;羅曼低下頭，捂著眼睛。

葉季安有點煩了，他不想把話說得太絕，搞得好像自己在欺負小孩似的，但他現在面對這種死不開竅的所謂情敵確實非常不爽，這種苦情的執迷不悟並不值得理解，他只想有話直說，因此未免顯得有些不耐煩。&ldo;重情重義是一種美德，炫耀也是人人都會產生的一種心理，所以你現在過來找我說這些，我雖然不愛聽，但也尊重，&rdo;頓了頓，他又道，&ldo;梁逍他當然愛過你，很愛很愛過，你已經向我舉例證明瞭，事實上也沒人想否認，這只能證明他是個認真對待感情的人。但從你碰毒開始，一直到現在你找到公司，你做的每件事都是在讓他厭煩你，甚至恨你，他要是真的這麼做了，你也沒法怪別人。&rdo;

說罷他又站起來，走到羅曼身邊，拍了拍他的肩頭，那副肩膀正在細微地顫抖，&ldo;如果還能聽得進去的話，我勸你好好地想一想，你以前對他怎麼樣，不要只想自己失去了多少人家的好，多想想自己值不值。上次在莫斯科，還有今天，如果你真的見到他了，或者你繼續找機會總能碰上，沒人攔得住你。但是等說上話了，你心裡會不會有一點點愧疚啊。&rdo;

羅曼悶聲吼道：&ldo;你別說了!&rdo;

葉季安看著落地窗外灰冷的街道，淡淡地說：&ldo;我回去開會，不送。&rdo;

他一抬步，卻又聽到身後響動，羅曼應該是站起了身子，&ldo;葉主管，你好像什麼都不怕。那你在意你們的關係被同事知道嗎?&rdo;

葉季安根本沒有回頭，&ldo;對我來說無所謂，我覺得這是早晚的事，但是梁逍願不願意就得你自己問了，我們還沒商量過這種問題。&rdo;

說完他就直接走了。

他走得可謂風輕雲淡，之後的短會他也發揮正常，佈置好幾間瑣事就放員工們過節去了。情人節有個好處，情侶有著無比正當的理由黏在一起甜甜蜜蜜，不做任何別的事情，就算是單身，商場那麼多打折活動，電影院那麼多上線大片，自得其樂的選擇也很多樣，因此全部門固然集體開溜，沒誰留下來主動加班，就剩葉季安一個人悶在他的玻璃辦公室裡，看著今天的大盤。

早就閉市了，他上班時間也沒空看自己買的那幾支股票，此刻只見紅的不少，還有一支漲停了，在這悲痛的綠色大盤裡顯得喜氣洋洋，他心裡卻沒什麼驚喜感。職業性質放在這兒，自己投的那點錢就跟玩似的，就算賺了不少，也只是緩解房貸壓力，並不會緩解他每日想死的衝動。

這樣說也不太確切，葉季安最近其實很少思考死亡這個深奧命題，他只是現在，這一秒，有點想死，下一秒也是。已經過了五點四十，他把燈都熄了，偌大一個部門佔了小半層，靠裡的走廊工位茶水間都是黑黢黢的，靠外面，譬如他這間有落地窗的辦公室，照進來橘紅色的夕陽，卻也顯得暗沉。

葉季安盯著高廈間那團沒什麼溫度的紅，默默琢磨，自己正在等待，越南餐館在等待，廣角鏡頭在等待，情人節也在等。梁逍現在沒訊息，但他肯定會來，有什麼好著急的呢?他只是會不斷回想起咖啡館裡的對話。自己當時是個什麼樣子，口才用上了，還把大學辯論隊裡學的咄咄逼人拿了出來，跟個毛頭小子似的得理不饒人。看起來挺有理有據，實際上根本沒有表面上的理性‐‐因為他確實，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