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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臻再好,他是夜空中的明月,藍天裡的驕陽,是不染纖塵,不沾塵世的謫仙,但這些卻是都只屬於謝衡,永遠不可能是她謝嫮的。
所謂看透,便是這個道理吧。
只可惜,世人多被世情矇蔽,執拗自信,鮮少能有看清自身的,直到離開以後,失去以後,或者像她這樣再來一世,也許才能真正的看清自己的斤兩,不再做那無妄的期盼吧。
顏九卿今日講的是玄言詩《秋月》,疏林積涼風,虛岫結凝霄。湛露灑庭林,密葉辭榮條。撫菌悲先落,攀松羨後凋(注1)。
她一字一句的講解,溫潤的聲音在空曠的湖面上迴蕩,她的聲音是這樣柔和,知識是那樣淵博,可為何這樣一個才學高明,溫雅如斯的女子會成了他人的下堂婦呢?可見感情一事,真的不能用才學的高低來判斷。
謝韶這一回可是玩兒大了,失蹤了將近一個半月才回來,回來之後,不無意外的給謝靳喊去了書房,一頓打是肯定的。
謝嫮聽說謝韶回來了,放下了手裡正調製的香蜜就趕去了書房,聽見書房裡頭戰況正激烈著,謝嫮就躲在院子裡的假山後頭偷看,沒一會兒,就見謝韶捂著屁股,一瘸一拐的從書房裡走出來,雲氏隨後而出,雖然心疼,卻也板著一張臉,謝嫮只聽到她說了一句:
&ldo;你爹爹這回罰你,我真想拍手叫好,罰你面壁十日都是輕的,要我說,就應該打斷你的腿,叫你還敢這樣沒規矩!&rdo;
謝韶不在家的這一個半月,雲氏幾乎天天派人出去找,在她面前就不止唸叨了多少回,這回也是動了真怒。謝韶偷偷看了一眼親娘,確定一下出了書房說的話不會被謝靳聽見,他本就是個賴子,臉皮於他而言不算什麼,剛被打了也不長教訓,上去就摟住雲氏的胳膊無賴的撒鬧,好話說了一籮筐。
&ldo;娘,您快別說了,我這背上都跟冒火星兒似的,爹這回可是下了狠手,兒子可憐,不過是出去玩了幾天,就叫爹爹這樣惱火,可是,我那幫朋友都出去了,就我一人兒留在京裡,多沒趣兒啊,憑的還叫人說我沒膽色,您兒子怎麼能讓旁人說我沒膽色呢?這不是丟爹孃的臉面嗎?我也是……我也是……迫不得已的。&rdo;
雲氏氣結:&ldo;你一聲不吭,從京城跑去了揚州,一個半月啊,你還敢說是為了我們?哎喲,真是氣死我了,你快快再去書房,將這番話說給你爹聽聽,看看他會不會再賞你幾十藤板。&rdo;
謝韶暗自吐了吐舌,被雲氏推開,又粘了上去,這回,乾脆把腦袋都擱在雲氏肩膀上了。
(注1:玄言詩在東晉後期就已經漸漸消失了,這種體裁不是唐詩宋詞裡常見的,我也是偶然看見的,這種詩寫的好,是因為它富有佛學哲理,言之有物,當然了,這是表面的理由,而最真實的理由是因為……這種詩用詞艱難……身為文盲的我……根本看不懂。哈哈。)
☆、跪了下來
&ldo;娘,您真的忍心讓爹打死我呀!我爹那藤板你不是不知道,下手重著呢,我這後背肯定是廢了,將來留疤,娶了媳婦兒人家肯定要嫌棄我的,您要是真忍心,那我現在就去爹那兒,橫豎也沒人心疼,打死我活該嘛。&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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