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相見歡3(第1/2 頁)
雅室裡品茶論道,高談闊論,外面畫舫卻已是歌舞昇平。水清柔耽誤這許久,原定的今晚丹香的“洛神舞”早已開始,此時正舞到傳神之處,當真是翩若驚鴻,宛若游龍,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迴雪,座下叫好聲此起彼伏!水清柔無暇顧及,主人與邊欞兒都在,想必邊秦月也到了,今日主人性子與往日大相徑庭,還得像這位心細如髮的大總管問個明白才是。她喚來沒有陪客人的菊香準備茶水候於雅室之外,便趕緊去了後院,那裡,是南河畫舫的賬房,果然,邊秦月正在那裡。
邊欞兒樂得清閒,捧了一碟兒蜜餞,挑了個雅間,津津有味的賞舞。楚北穿過絲竹管絃之音,東尋西找,方瞧見一襲紅衣的邊欞兒正斜倚在軟塌上昏昏欲睡。他躡手躡腳進去,正屏息凝神時,“刷”的一聲,銀鞘彎刀擋住了去路,他換了滿臉笑容,室內頓時瀲灩生光:“欞兒,我千辛萬苦才尋到你,這般見面,多沒情趣。”
蜜餞甘甜,吃得多了,有些反胃:“無恥淫賊,休要巧言令色!”
楚北驚呼:“欞兒冤枉!我乃京都第一才子,素來才子都是風流倜儻,姑娘萬不可將才子與淫賊相提並論。”
這般詭辯,勾起了邊欞兒要辯上一辯的興致:“二公子且說說,二者有什麼區別?”
楚北笑道:“這區別可大了,一句兩句說不清楚,欞兒,能否將彎刀拿開,容我坐下慢慢道來。”
邊欞兒彎刀一緊,楚北白皙的脖子便出現了一道紅印:“你愛說便說,本姑娘還不願意聽呢。”
酒樓金刀相挾,畫舫調戲芙姐,邊欞兒倒不曾忘。
楚北依舊笑如春風:“自古以來,才子均被喚做風流才子,原因有二。一來吟詩作賦需得應景,美酒當前,方能才思泉湧;美酒自然少不了絲竹之樂,故而歌舞亦是不可或缺的,此為原因一也……”
“你這一也二也,聽得人頭暈,直接說,何為不同。”
江湖兒女與京都貴女相比,果然是差別甚大,別有一番風味。楚北以前所見的女子,貌美者甚多,善詩詞歌賦、善女紅者比比皆是,卻都含羞待放深得大家閨秀的精髓。邊欞兒卻不一樣,一則身在江湖,性子又活泛,自然就少了幾分矜持多出幾分灑脫;二則在報信社地位不低,乃報信社二總管,地位尊貴,比京都貴女又多了幾分凜然大氣。這樣的女子,不得不令楚北燃起二十年來最是盎然的興趣。他暗地斟酌了一下語氣,方肅然道:“原來欞兒姑娘喜歡簡單一點,那我便直接說,不同之處在於,淫賊是個壞人,才子卻不是,乃是名垂千古的。”
邊欞兒樂了,笑靨如花,彎刀卻是紋絲不動:“這種說法倒是新鮮,二公子果然是志向遠大,原來是朝著名垂千古的方向而去。”
楚北不惱不慍,盯著邊欞兒,嘴角勾著笑,道:“欞兒,你真好看。”
邊欞兒常伴青鸞左右,青鸞只要聽見四公子的名字,不論何時何地,頓時滿臉羞紅,邊欞兒在旁看見,很是納悶,覺得白白嫩嫩一張臉,怎的突然就變得通紅?今日卻是徹徹底底明白了臉紅的滋味。
幼時,邊欞兒調皮,老主人常會慈愛的看著難得安靜下來的她,讚揚說,我們欞兒真好看!長得大些了,扶蘇公子過來串門,也會溫和的笑著說,欞兒真好看。現如今隨著青鸞巡視各分社,社中姐妹見她靈動可愛,亦不由讚道,欞兒真好看!彼時,欞兒心裡揣著的是滿滿的自豪,從不曾臉紅,今日,楚北這麼輕輕說出來,邊欞兒竟羞得滿臉通紅!
她心裡大駭:“今日好幾次見到鸞姐姐臉紅的時候,莫非,這臉紅也像那瘟疫,會有傳染?”
心下大亂,手上卻不慌亂,彎刀依舊穩如泰山:“……你……你……休要胡說。”
年齡不大,情竇初開,卻仍舊臨危不亂,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