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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在尖著手提龍蝦須,拎了個蝦在自己碗裡,晾會兒等它涼。
黎安這會兒倒是不怎麼在意小龍蝦了,用氣聲問她:
「學校論壇裡有人說她是為了賀遙留下來的,她還喜歡賀遙呢!你覺得呢?」
祝在手一頓,表情很淡。
「賀遙人都不在鷺城,她為他留個什麼?再說了,高智商美女會這麼不清醒,為了個賀遙放棄去海城的機會?」
「話不能這麼說,在學校賀遙也還是什麼都比蘇雨時強點。」
祝在笑了一聲沒說話,低頭專心致志剝蝦,待將皮和殼剔得乾乾淨淨後,才看向黎安。
「畢竟他比別人多活一年。」語氣淡然。
「程越也比我多活一年,他怎麼嘴皮子沒我厲害呢?」
「你是天賦異稟,程越就算比你多活十年都比不過。」
「那倒是。」
賀遙靠在冰冷的磚牆背上,手裡夾著煙,已經抽了半截。
電話那頭,打來電話的是他的同事aaron,也就是那天在甲板上跟daniel打鬧的人。
「賀,你的身體好些了嗎?」aaron對他表示很強烈的關心。
「好多了,就是有點關節痛。」
說著,賀遙把剛買的膏藥拆開,撕了一張貼在關節處。
關節痛反反覆覆的,今天好了,說不定明天哪兒使力太過了又會痛。這種痛摸不著,最為撓人。
「關節痛的話,平時多注意點,好好休息,不要過勞。」aaron萬分真誠,「希望上帝會保佑你一生都平安無事。」
「還得感謝你,如果不是你及時過來救我,我還不知道會發生點什麼。」賀遙說著,不自覺抽了口煙。
煙霧繚繞,他在黑暗裡的神色越發模糊。
「我們都是同事,是兄弟,也是一家人一樣的存在。在深海,沒有別人依靠,我們自然只能依靠彼此。」aaron說,「說實話,得知你的臍帶斷了的時候,我真的嚇得半死。海底那麼黑,行動也艱難,先不說救援,找不找得到你都是問題。」
賀遙笑了笑,語氣輕鬆:「還好你找到我了。」
「是啊,還好,上帝保佑。」
aaron安靜了幾秒,又問他:「今天我跟船長聊天,竟然聽他說你似乎有要辭掉這份工作的打算?很突然,是為什麼?」
「因為我遇到了那位攝影師。」
每次在潛水鐘裡,他們等待減壓的日子都十分漫長無聊。有時候他們會聚在一起聊天,談論自己的家庭、孩子、前女友,有時候又會拿出自己上船前帶的小說和雜誌。
賀遙就會抽出枕頭底下的《地理世界》。
aaron知道他常常翻看這本雜誌,也知道裡面有位攝影師似乎與他有些淵源。
有一次他問他,攝影師「zhuzai」跟他是什麼關係。
他沒有說話,只是摩挲著書頁上她的名字。
aaron便知道了,那一定是他非常愛的人。
「真的嗎?」aaron顯然很驚訝,「那為什麼你要辭職?」
「因為,我想把時間都花在她身上。」
這場聚餐雖然來之不易,但畢竟是工作上的事,賀遙在外邊打電話,大家也不好說什麼。更何況都是好哥們,對這些不大介意。
好朋友之間,大概就是希望你過得好就足夠了,在不在一起說話聊天扯淡,那都是次要的。
程越就跟馮巖倆人一起扯白話,從足球談到籃球,又談些國際新聞,偶爾就嘮點家長裡短。
馮巖越喝越多,上頭了,就開始發酒瘋,一會兒哭一會兒笑。
他拍著程越的肩膀,大聲說:「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