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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星沉冷看了她一眼，低頭看書。

不理。

許罌撓撓臉，她覺得自己也不傻啊，可是就是經常猜不透顧星沉在想什麼。

她趴在被子上，周遭的被單全是顧星沉身上那種淡淡的香味，可能是洗衣粉，也可能是沐浴時的香皂，嗅在心肺裡，只覺乾淨樸素，很清冽，很舒服。

她身上也是顧星沉的睡衣，一套黑色的棉質休閒衛衣和長褲，柔軟親膚，但型號大了很多，袖子都能把她整個手掌包住。

捧著腮、晃著腳丫，許罌打量了一會兒顧星沉輪廓挺拔的側臉，甩著長了一大截的袖子玩兒。

&ldo;喂，你看什麼書呢?這麼起勁兒。&rdo;

&ldo;《三體》。&rdo;

&ldo;哈?&rdo;許罌腦子反應了幾秒，&ldo;我們有這門課?&rdo;

&ldo;沒有。作業做完了，沒事幹。&rdo;

&ldo;……&rdo;許罌看怪物一樣盯著少年，&ldo;這什麼體，講的什麼啊?&rdo;

&ldo;科幻。地球人類文明，三體文明，兩個文明間的故事。&rdo;

許罌：&ldo;…………&rdo;

什、什麼玩意兒?

顧星沉看的東西，許罌時常不懂。

她與顧星沉之間，不只隔著第一名到最後一名中間那七八百人，還有一些東西，許罌很不能理解，不過無所謂，她向來不是喜歡糾結於這些無關痛癢問題的人。

鑽牛角尖這種蠢事，不是她的作風。

許罌迅速拋開困擾，漂亮的臉蛋揚起迷人的笑：&ldo;喂，顧星沉，你覺得手裡那枯燥玩意兒能有我好看嗎?&rdo;

她拿放在床頭自己的一件貼身衣裳，丟過去，正砸中顧星沉的腦袋，遮住他臉。

許罌不料自己手藝如此&ldo;妙&rdo;，當即噗嗤笑起來，連說話都帶了惡作劇得逞的笑音。

&ldo;上來嘛，和我一起睡啦&rdo;&ldo;天氣預報說了，這兩天倒春寒，晚上睡地上多冷、多硬啊。&rdo;&ldo;而且你還生著病呢。&rdo;

地鋪靠近書桌，檯燈的白光從上照下一圈，將看書的少年籠罩其中，撒上一層霜華。

從許罌的角度看過去，顧星沉的黑髮、側臉，暈著一層淺淺的雪光。

顧星沉有種，特別乾淨、矜持的氣質。

然而，矜持的少年不理她……

許罌拉著臉，眼看著顧星沉面無表情扯下頭上她的衣裳，眼皮都沒朝她抬一下，繼續看自己的書。

&ldo;喂，你是木頭嗎顧星沉?跟你說話呢&rdo;

她說得嘴巴都有點幹了，顧星沉這隻悶葫蘆還是不大理會，許罌有點兒生氣、也有點兒無聊。

她習慣了也喜歡當眾人眼中的焦點，被忽視是她不能忍的，於是瞟著顧星沉抱怨開。

&ldo;又不是沒睡過，裝什麼清心寡慾啊，顧星沉。&rdo;

&ldo;我可還記得你熱情的時候多麼黏人……&rdo;

&ldo;你的汗水一直滴下來，一遍遍喊我名字，都不肯停……&rdo;

許罌促狹地笑。

一再的挑逗挑釁，顧星沉脾氣再好也是忍不住，他驀然抬頭瞪許罌，呼吸有些亂。

許罌被忽視著不高興，被瞪了反而高興了，得意囂張地揚著下巴，哼哼著歌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