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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星沉像變了個人，他異常粗魯兇狠，一寸寸咬她脖子，嘶啞地說：

&ldo;跟我一起死……好嗎。&rdo;

&ldo;我會永遠愛你的。&rdo;

&ldo;許罌。&rdo;

夜色濃。風聲在林梢哭吼。她的少年，記憶裡乾淨純潔的少年，在眼前支離破碎，成了過去式。眼前，只有他兇狠、齷齪的樣子。

許罌終於掙脫，反手就是一耳光打過去。

&ldo;顧星沉!&rdo;

顧星沉終於停下，被打偏頭，看著旁邊，他擦了下嘴角的血，嗓音低啞到極致，落在風裡很輕，&ldo;現在知道了吧。這才是斯文敗類，才是真的我，以前，都跟你鬧著玩兒呢……&rdo;

&ldo;……&rdo;

林間死寂。誰都沒說話。

許罌盯著他，眼睛有淚水滾落，然後變涼。

忽然極致的失望，還有這些日子的壓抑，齊齊湧上心頭，許罌心裡有一種累極了的心冷。

她攏好領口，麻木地轉身。衣服很髒，頭髮也亂了，身上有碰傷的淤青，所以腳步有些踉蹌。

顧星沉把自己外套罩在她身上，聲音很啞：&ldo;外頭冷……&rdo;

許罌抬起眼睛，毫無表情，看了他一會兒。然後一步一步，失魂落魄，往林子外走。

顧星沉站在陰暗裡，平靜地看著少女走遠。

樹林邊緣有金色的路燈光，許罌在那裡停下來，沒有回頭看，把他披在她身上的外套扯下來，隨手，丟在路上。

然後，她消失了。

風在耳邊輕嘯，顧星沉靠著樹幹，抽乾了力氣。他抬頭，看不見星光。

深深的嘆息之後，他抬起手背擋住了雙眼。

有透明的眼淚從手背下滑落。

放下手，顧星沉看著漆黑，眼眸如深海，笑了。

終於，結束。

顧星沉有一絲絲悲涼的欣慰。

他做到了。

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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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很奇怪，那個總是乾淨整齊的男孩子一身狼狽的回來，而且看看時間不到九點，也不是下晚自習的時候。

保安自覺給他開了門禁，還打了招呼，可很奇怪，謙遜斯文的少年這次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他像遊魂，空寂冷漠，緊繃著最後得堅韌，默默走入夜色。

保安從亭子裡探頭，來交班的同事問他看什麼。

&ldo;沒看啥，就那孩子今兒看著有點兒怪。&rdo;

&ldo;哪個啊。&rdo;

&ldo;就是那個斯斯文文的男孩兒啊，聽說在八中成績很好的那個。&rdo;

……

回到公寓後，顧星沉去浴室洗了澡，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

他坐到書桌前，開啟檯燈，日記本被翻到最後一頁。

檯燈的光是冷白的，映著顧星沉白皙的面板有些冰涼感，脖子上有淡淡的青色血管紋路。

他修長的手指拿了筆，指甲很乾淨。

短短兩三行之後，筆尖頓了一下，再無字落在紙頁上。

然後顧星沉開啟膝上型電腦，點開蘇野的郵箱，寫了一份定時郵件，明早8點傳送，又從抽屜裡那些還來不及吃的藥全部倒進了馬桶裡，衝掉。

他憎恨這些東西，醜陋，噁心，折磨了他近三年。

看著流水嘩啦帶走那些病態的藥丸，顧星沉心裡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