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 下(第2/6 頁)
我一起吧,母親教育我不能背後說人。”
項明章挑眉:“你要提我嗎?”
沈若臻說:“提不得?”
項明章道:“那我要是沒來,你是在背後說我,還是就不提了?”
兩個成熟男人,爭著口舌高低走到沈作潤的墓前,同時收聲,再一同彎下腰拂去墓碑上的草屑。
沈若臻放下兩束白菊,他不似上一次萬念沉痛,再見至親,只覺心安,道:“父親,母親,我來看你們了。”
項明章猶豫是否問候,張口又該怎麼稱呼?
伯父,伯母,可這一對長輩是上世紀的銀行家和名門閨秀,尋常稱謂貌似不夠尊敬。
他還沒掂掇明白,沈若臻介紹道:“是明章陪我一起來的。”
項明章便道:“沈先生,沈夫人。”
沈若臻神色放鬆,彷彿在舊時公館與父母談天,說:“姚家對沈家報的恩夠多了,姚老太太年邁,不宜奔波,今後每年我和明章來掃墓好不好?”
項明章原本擔憂沈若臻會傷懷,逐漸放了心,留在舊時的心結解開,歷經時代鉅變找到親人的下落,其實是驚喜。
忽然,沈若臻扭頭對他道:“我父母說好。”
項明章怔了一下,配合地問:“還說別的了嗎?”
沈若臻側耳,真能聽見似的:“父親和母親問,我與你是什麼關係。”
項明章低聲:“你要是怕驚動沈先生和沈夫人的在天之靈,我不介意你隱瞞。”
沈若臻卻道:“大老遠跑來陪我,連花都替我準備了,我要是藏著掖著,豈不是成了負心漢?”
雨天冷,項明章眼角熱:“那你打算怎麼講?”
沈若臻望向墓碑,喉結滾動兩遭:“父親母親,明章送給我一把琵琶,我收下了,以後無論絃斷、木朽,我都只認這一把。”
項明章霎那懂了,他聽姚老太太說過,沈若臻母親的嫁妝裡有一把古董琵琶,和沈作潤的遺體一同下葬了。
沈若臻這樣含蓄的一句話,實則意味暗藏,昭告他們情如夫妻,不可轉移。
項明章心頭怦然,對著墓碑和兩束花,好像真面對著沈家高堂的審視,掌心一涼,沈若臻探指握住了他的手。
項明章道:“伯父伯母放心,我會永遠愛護他。”
沈若臻說:“怎麼愛護我?”
“當著長輩,太露骨的話我不敢說。”項明章回答,“萬事唯獨對你有求必應,有諾必達,夠不夠?”
沈若臻終究沒能抵擋得住,在墓前紅了眼,手指嵌入項明章的指縫,捻碎了沾在手心的一瓣花。
從山坡下來,他們聯絡了墓園的管理處,希望再安置一方墓穴,或者不動地方,在墓碑上加刻一個名字,算是夫妻合葬。
辦完手續,當天來不及了,墓園安排第二天動工。
晚上,項明章和沈若臻進寧波市區,找了一家酒店落腳。
一場秋雨一場寒,遠郊溫度更低,沈若臻洗了熱水澡才暖和一些。他的行李箱勞煩助理帶回去了,衣服換下來送去幹洗,渾身什麼都不剩。
裹上浴袍,他繫緊腰帶,回臥室直奔床邊掀被子。
項明章將被窩暖得熱乎乎的,等沈若臻一上床,把人摟在身上壓著,終於結結實實抱個滿懷。
小別勝新婚,就算什麼都不幹,也各自攢了一腔膩歪話可講,沈若臻伏在項明章的胸膛上,說:“我去哪裡都給你寫信,你從來不回信給我。”
項明章的耐性都用來等信了,看完會直接打電話,但他沒反駁:“我讀書少,文縐縐的話我寫不來。”
“藉口。”沈若臻道,“你可以寫大白話,英文我也看得懂。”
項明章撫摸著沈若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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