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7 章(第2/3 頁)
定,良久,項明章這次的第一句話說的是“謝謝”。
“謝謝你活下來。”他勾著項鍊晃了晃,“你願意留著的話,改天拿去店裡洗乾淨,要是嫌髒我再送你一條。”
“但是懷錶修不好了,我們一起去瑞士定製一枚新的,表蓋上還刻佛紋嗎?你決定吧,都聽你的。”
“你說過知道瑞士銀行,那就順便去看一看,開一個共同戶頭作紀念好不好?”
項明章絮絮說著,始終忘不了對著沈若臻念輓聯,他在床畔坐下來,洗心革面一般:“我給你背誦《籠鷹詞》怎麼樣?”
背到最後一闕,項明章卡殼,只會不斷地重複:“清商。清商?”
沈若臻沒有反應,項明章不氣餒:“其實復華銀行的關閉公告我也背過了。”
枕頭上,沈若臻的太陽穴被槍口撞得發紅,下半張臉隱在氧氣罩下,兩扇濃睫遮眼,在經歷一段漫長的混沌。
長夏難消,沈若臻抱著琵琶坐在公館的梧桐樹下,擰緊了細弦一撥。最近公事忙,手有些生,他彈了首溫吞的文曲,曲畢抬眸,看見項明章立在另一片疏影裡。
沈若臻換了長靴,戴了頭盔,在郊野騎馬賞秋楓,一人風姿卓眾地超過他,縱馬回首挑釁,是項明章桀驁英俊的面容。
冬天日落得早,沈若臻下班已是黑夜,不見汽車和司機便踩著薄冰慢行。皮鞋底滑,他半蹲把鞋帶繫緊,抬首見項明章風塵僕僕,不知從哪一段時光找來。
悽清的三月夜,沈若臻掌燈在書房伏案,剛寫一行,把白紙揉成團丟了,下筆再寫,消磨了大半夜完成關閉公告。擱筆的須臾,紙頁泛黃殘損,他與項明章並立在闌心的展館之中。
光景交錯難分新舊,沈若臻快要迷糊了,在夢裡忍無可忍地揉眼睛。
項明章噤聲屏氣,看沈若臻睫毛尖兒顫動,極緩地露出了眼中清明。
他好歹還算成熟穩重,因為這個人瘋了,崩潰了,此時又變成了手足無措的毛頭小子。
等沈若臻的眼波緩緩流向他,項明章居然生出荒唐的懷疑,輕聲問:“你還認識我嗎?”
沈若臻不看他了,轉動眼珠去看天花板。
項明章有點慌:“你知不知道自己叫什麼名字?”
氧氣罩擋著微弱的聲音,項明章俯身靠近聽見了沈若臻的回答:“我叫靈團兒。”
項明章被沈若臻耍了,怎麼氣若游絲還能拿捏他?他甘願地笑道:“好,你想叫什麼都可以。”
沈若臻望回去,一雙眼潤潤的,雪白的臉襯得眼珠烏黑,點了漆似的。
項明章告訴他:“是胸口的懷錶救了你一命。”
沈若臻定了一會兒,費力地說:“是父母親保佑我。”
項明章點點頭:“是,你現在覺得怎麼樣,痛不痛?”
沈若臻卻道:“海上,你哭了。”
項明章不好意思承認,他在手術室外哭得更狼狽,比過去三十年都多。他很難不注意到沈若臻胸膛上的紗布,忽然又覺得鼻酸。
沈若臻失血太多,只醒了幾分鐘,醫生來檢視的時候又睡著了,天亮也沒醒,睡了一整個白天。
後來他偶爾醒一下,每次睜眼項明章都守在一旁,斷斷續續地睡了兩天,疲乏緩解,反而被傷口疼得睡不著了。
晚上,項明章喂沈若臻吃了止痛藥,拉上窗簾,端來熱水毛巾給沈若臻擦身。
未免臉皮薄的沈少爺尷尬,項明章說:“把眼閉上,睡覺。”
褲子離身,涼颼颼的,沈若臻道:“我睡不著。”
項明章擰溼毛巾,幫他催眠:“我給你講講sfa吧,它是cr系統的一個業務元件。”
沈若臻聽不懂,傷口又疼,衣服脫光了殘廢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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