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第1/4 頁)
楚識琛薄唇張合,輕撥出渺渺的白氣,卻說不出一個字,從抬頭看見項明章開始,思緒萬千歸結於零,他就空白了,斷片了。
他們擁在異鄉的繁華街頭,以不成體統的親密姿勢,可楚識琛推不開,躲不掉,他在發燒,他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他疲憊力竭。
楚識琛給自己找了漫天理由,妄想合理化這個擁抱,企圖心安理得地陷在項明章的懷裡。
“怎麼搞成這樣。”項明章撞了下楚識琛的額頭,哄完又忍不住教訓,“你就是這麼辦事的?”
楚識琛說:“辦得不夠漂亮,讓你見笑了。”
他一慣的風度翩翩,可惜配上這副虛弱模樣,就成了乖順,項明章道:“你覺得我大老遠跑來,是為了看你的笑話?”
楚識琛感動地說:“不管是什麼,謝謝你。”
寒風蕭瑟,項明章半摟半抱把楚識琛弄上車,捱得極近時,臉頰相蹭,他一偏頭,將氣息灌進楚識琛的耳朵裡:“口頭不算,有你謝我的時候。”
楚識琛沒來由地心跳加快,跌坐在車廂中,暈乎乎地望著擋風玻璃。
一輛越野車駛到前方熄了火,周恪森從駕駛位下來,見完客戶,他去給楚識琛買了羽絨服和雪地靴。
拎著東西一轉身,周恪森看見楚識琛坐在計程車裡,車門旁邊站著一個高大的陌生男人,他快步走過去:“你……”
項明章猜到是誰,主動說:“周先生吧,我是項明章。”
周恪森驚訝道:“你就是項明章?”
“如假包換。”項明章說,“這一趟不算公務,沒帶名片夾,不過帶了身份證。”
周恪森擺手:“項先生說笑了,你怎麼會來哈爾濱?”
項明章誠實又圓滑:“如果前兩天來,那就是為了周先生。今天來,是為了楚秘書。”
周恪森彎腰看楚識琛,急道:“臉都紅了,肯定是發燒了。”
項明章不想再耽誤時間,說:“麻煩周先生帶個路,直接去醫院吧。”
周恪森返回去開車,新買的衣服包裝嚴實,項明章坐進車裡,脫下自己的羽絨服罩在楚識琛身上,然後把人攏在身邊。
楚識琛任由擺置,難受得半闔著眼睛,窗外是哈爾濱的夜色,他在飛掠的璀璨斑駁中瞥見一道細微的銀光。
項明章穿著西裝三件套,衣襟內的馬甲口袋上懸著長鏈,楚識琛側目睨著,說:“你戴懷錶了。”
項明章“嗯”一聲:“走得急,忘了摘下來。”
楚識琛問:“有多急?”
中午通話突然沒了聲音,怎麼叫都沒反應,項明章立刻訂了最近的航班,沒收拾行李,沒交代工作,回公寓拿了件羽絨服,撂下一攤事情就過來了。
下了飛機,項明章在路上查詢客房的電話號碼,確定了酒店,正要聯絡前臺,楚識琛先打給了他。
至於有多急,項明章回道:“急得顧不上給你帶一瓶伏特加。”
楚識琛差點忘了,是他口出狂言在先,有點丟人,將羽絨服拉高遮住半張面目,聞見了衣領沾染的古龍水味道。
他悄悄嗅著,河水的汙濁與大海的鹹澀,一併在他的記憶中稀釋。
到了醫院急診,發燒感冒的患者佔了一大半,項明章攬著楚識琛進了診室,一測體溫已經三十九度五。
醫生說:“燒得這麼厲害,在家吃藥了麼?”
楚識琛回答:“沒有。”
“南方人吧?”醫生經驗之談,“來哈爾濱玩兒可得穿厚點,每天都有凍出毛病的。”
周恪森擔心地問:“嚴不嚴重?這孩子昨晚在外面站了一宿。”
醫生吃驚道:“胡鬧,不要命了?”
項明章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