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畸變的巡警蘭斯(第1/3 頁)
離開勞里斯頓花園街3號以後,沃森在馬車上將自己的推理全盤托出,並提出他最關心的問題:
“死者當真不是中毒身亡?”
福爾摩斯說道:“不排除有這個可能,但我在死者的口腔內沒有發現有毒藥的痕跡,在屍體體表也沒有找到隱蔽的注射針孔,而且還沒有表現出明顯的中毒症狀,得需要進一步化驗才能確定真正的死因。”
“那你有發現其他的蛛絲馬跡嗎?”
福爾摩斯輕輕搖頭,“這正是我最疑惑的地方,現場偵查下來,除了你和我還有在場的警方以外,完全沒有發現其他人進入過的痕跡。”
“那麼……”
福爾摩斯與沃森相視一眼,異曲同聲道:“本案的關鍵,就在於昨夜的巡警約翰·蘭斯!”
在他們談話的同時,維克多已經駕駛馬車穿過大街小巷,來到一條骯髒昏暗的小道。他指向前方狹窄的灰黑色衚衕,“小姐,奧德利公寓就在前面,小巷子太狹窄馬車開不進去,還得麻煩您和沃森先生走進去。”
“嗯,維克多你就在這兒等著我們吧。”
“好的,小姐。”
奧德利公寓是個方形的大院,四面破爛不堪的四層高小樓,一根根衣杆從窗戶伸出,花白褪色的內衣褲隨風招展,活像是底層民眾向貧窮投降的旗幟。
院裡地面鋪著石板磚,一群髒兮兮的孩童正在裡頭嬉笑打鬧,他們因貧窮而不幸地免受學堂的折磨,又因體格瘦弱而幸運地避免工廠的摧殘,眼裡還閃爍著單純的童真,銀鈴般的笑聲在院裡震震迴盪。
他們一看到福爾摩斯,便齊刷刷地停下了動作,目不轉睛地盯著這名女偵探。這麼一位時髦漂亮的女士,不應該出現在這貧民窟似的奧德利公寓中,而應該是出現在豪華的莊園裡。
就像是童話裡的公主理應待在城堡和高塔。
這無疑讓這群自卑的孩童感到一絲拘謹和手足無措。
福爾摩斯笑著揮揮手和他們打了聲招呼,更是嚇得他們連退數步,縮到院子角落裡。
沃森站在3號樓門前,“走吧,別嚇唬他們了,他們還沒習慣在貧民窟裡看到像夏洛特小姐你這麼一位光鮮豔麗的女士。”
福爾摩斯悶悶不樂地跟著沃森上樓,他們來到406號門口,門上還釘著一塊鏽跡斑斑的銅牌,上面刻著住戶的名字‘蘭斯’。
沃森正準備叩門,福爾摩斯鼻翼輕抽,眉頭一皺,突然攔住了他,警惕地說道:“不對勁,我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血腥味?沃森湊近門縫聞了聞,還真有一股若有若無的鹹腥氣息從裡面傳出來,正是他再為熟悉不過的血腥味。
沃森不禁有些慚愧,按理說這理應是自己先當發現。
畢竟他曾經在戰場上終日聞著這種味道入睡,但不知是否因過於熟悉以至於下意識地忽略,還是那場大病摧殘了他的感知,他竟沒能在第一時間覺察出來。
“你先拿著,以防萬一。”
沃森壓低聲線,從風衣內的腋下槍套中取出自己的老夥計,遞給福爾摩斯。
福爾摩斯嗯地點頭,雙手握住沉甸甸的手槍——這款柯爾特M1873轉輪手槍並非是英吉利的軍用制式武器,而是沃森的私人戰利品。其.45的口徑在近距離內具備極強的威力,在大洋彼岸又被稱作‘平定西部的槍’。
沃森踉蹌著後退兩步,單腳發力猛地肩膀如錘撞上門板,這脆弱的門鎖當場崩斷,房門砰地一聲開啟,立即有一股子濃郁的血腥氣味撲面而來。
只見狹小的前廳是滿地狼籍,到處是散亂在地的食物殘渣,嚼了一半的香腸、沾著肉醬的意麵、啃出牙印的生土豆、粉狀的麵包碎屑……以及一具躺在沙發上死不瞑目的女性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