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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會兒她還&nj;是三四歲的小孩,跟在劉會巧身邊買菜,她用迷惘的眼睛看眼前忙活的大人,劉會巧去哪,她就去哪。
路上看見一家副食店,外面&nj;擺了五塊錢一個的彈跳小青蛙,她停住不動了,劉會巧拉了她兩下,她還&nj;是不動。
&ldo;幹什麼,你爸要下班了,我回去還&nj;要做飯,別&nj;在路上拖拖拉拉的。&rdo;
伊樹指著青蛙說&nj;:&ldo;媽媽,我想要這個。&rdo;
劉會巧看了一眼,不甚在意:&ldo;你都多大了,那是小孩子玩的,比你小的弟弟妹妹都不玩了,你還&nj;玩,丟不丟人?快走吧,一會兒天黑了。&rdo;
再眨眼,副食店的老闆娘有了孫女,她一邊哄孫女一邊賣東西。伊樹上學必經這條菜市場,她和同學正打算去小巷買發圈。
人還&nj;是那些&nj;人,歲月還&nj;沒給他&nj;們帶去印跡。
她和同學挽手走過&nj;小道,聞著街邊的魚腥味,黃昏的光還&nj;未從二人臉上消失,賣豬肉的大叔瞅見了她。
&ldo;丫頭,你怎麼還&nj;在這呢。&rdo;他&nj;語氣有關切,也有看熱鬧的好奇,&ldo;你爸媽都快吵離婚了,拿著刀砍呢,趕緊回去看看呀。&rdo;
她第一反應是看向同學,小心觀察她的表情,同學尷尬的抿抿唇,抽開手:&ldo;你還&nj;是早點回去吧。&rdo;
他&nj;們確實吵很兇,吵到街坊鄰居都知道他&nj;們這一家的鬧劇,伊樹站在他&nj;們之間,像提線木偶,無人操縱,只能沉默作答。
不知道吵了多久,她想逃離這樣窒息的公共場所,當著所有人不解的眼神&nj;轉身走進巷子,爬了六層樓。
平日會累的樓層倒像救命稻草,至少分擔了一點快要呼吸不過&nj;來的身體,屈辱、難過&nj;、甚至是怨恨。
伊樹平視這扇落灰,每隔幾&nj;秒就熄燈的潮濕樓道,做夢都想有天能像一口氣爬六樓一樣離開倀鬼似的家。
雨點砸向地&nj;面&nj;的聲音逐漸傳向耳畔,空氣中陰冷的黴味侵入鼻腔。
她拉動把手,尚未有色彩裝飾的家一塵不變,唯有三口人的地&nj;方如今只剩一個人住,那張歲月浸泡了的蒼老面&nj;孔就站在眼前。
就在死寂的氣氛無人打破時,一聲含糊不清的囈語轉移了視線,伊樹遂聽看過&nj;去,一個個子不高,體格胖的男孩抽搐著身子慢慢踱出臥室。
伊鈞安抬腳去扶他&nj;,安頓他&nj;坐在沙發上,別&nj;亂講話。
&ldo;這是你打電話給我,要告訴我的事情?&rdo;她看著這個男孩,&ldo;你和媽真有趣,人到中年,都不願意孤身一人,所以把寄託放在別&nj;人身上。&rdo;
&ldo;小伊,我看他&nj;可&nj;憐。爸老了,沒盡過&nj;當父親的責任,老了行點善,以後&nj;也好有個歸宿。我不會麻煩你。&rdo;他&nj;說&nj;得誠懇。
&ldo;你只是沒盡做父親的責任嗎,不,不是。&rdo;
她深深吸了口氣,緩緩說&nj;:&ldo;你知道我最痛恨你什麼嗎,你永遠都把好留給外人。父親,丈夫,哪怕是你的工作,你一樣也沒留住。
你熱心腸,老好人,可&nj;你有一天這樣對過&nj;在家為你操持家務的妻子嗎。是,我很謝謝你教我道理,抽出你那寶貴的一點時間陪我玩那麼十&nj;天半個月才能玩的遊戲。
最好笑&nj;的,你卻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