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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刷了幾下玻璃，雪飄不止，眼睛全是閃爍的喜慶，她想自己應該是感受不到冷的。

車水馬龍，川流不息。

世界重新開始運作，伊樹聽著劉會巧的聲音，看車頭擺放的檯曆：&ldo;我怎麼會沒有安排，我還有工作，您好好過節。&rdo;

幹這一行是沒有假期的，一個電話隨叫隨到，家常便飯。邱寶林在群裡傳了一個檔案，一段影片。

昨天空閒了一天，李箐蘭沒拿到採訪許可權，華盛不接受任何訪問。輿論持續發酵，律師涵宣告統統都放了。

檔案中是除夕夜待處理的小新聞，至於另外的小影片，是京高校方提供的監控錄影。華盛在二十分鐘前回應了卡宴車主。

伊樹是鐵了心不管，她一邊低頭查檔案，一邊按電梯。

出了電梯，會議室隱隱有光，她從一堆文字中看見了&ldo;排查平安大橋施工安全隱患&rdo;，猶豫半秒。

她擰轉把手‐‐‐

邱寶林與一些同事們的目光齊齊湧來。

&ldo;抱歉，打擾你的年三十兒了。&rdo;邱寶林和氣地說，&ldo;你看群了吧，案子不普通，已經轉移到公安局了，還需要一個人跟進，你看你，&rdo;

伊樹搖搖手機：&ldo;我已經選了。&rdo;

她都選好了，她也不好分配，免得遭人講閒話。

邱寶林險些掛不住笑，她強忍火氣，跟底下的其他人說：&ldo;今天會格外辛苦，下班了我請客。&rdo;

通知一到，全抗著攝影機，話筒動起來。

伊樹從包裡掏上工牌，與搭檔小李檢查了下話筒裝置，準備出發了，邱寶林喊住她：&ldo;我給你機會，你不肯要？&rdo;

&ldo;是我不能勝任。&rdo;伊樹釋然一笑，&ldo;做排查也很辛苦啊，別看不起小新聞，你說的。&rdo;

邱寶林站在會議室良久，打了一個電話，走到窗前拉開簾子。正好伊樹和小李出了樓，再等一會兒，車往反方向開走。

她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從前做什麼都拼一拼的小姑娘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小心翼翼，生怕惹了事引火燒身的伊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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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大橋前陣子出了交通事故，光一個月就有四五起，網友戲稱&ldo;平安不平安，改名索命橋&rdo;。

伊樹和小李在橋上佔了個地兒，天冷，小李的圍巾漏了點風，他聳聳肩。

他們聯絡了交警安排採訪，現在等待執勤中，偷閒的時候聊天，最暢快了。

&ldo;小伊，我是真沒想到你還願意回來，&rdo;小李閒聊著說，&ldo;你幹嘛不去跟方淺的案子，比在這挨凍好啊。&rdo;

伊樹半張臉埋在紅色圍巾中，她碎發搖曳，在飄雪中別有一番韻味。

小李看著都心動了。

她望向平安大廈，璀璨明珠，金光閃閃，瞥一眼說：&ldo;你看，橋上有頂著大雪指揮交通的，上面有吹暖氣拼死拼活，年三十兒也加班的人。&rdo;

小李也看了看平安大廈，轉頭望著交警，他欽佩地說：&ldo;你和以前不一樣了。&rdo;

伊樹搓搓手，不經意著說：&ldo;小時候，我爸經常念杜甫的詩，有一句，我背得溜溜熟。&lso;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rso;。&rdo;

這首詩讀過初中的都學過，小李知道父母一輩的叔叔阿姨要是念得出來，多少也有點文化。

他樂呵地笑：&ldo;叔叔文化人兒啊！&rdo;

伊樹聞言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