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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一聲並未帶任何嘲諷的意思，不過聽者中卻有人想歪了，大聲笑起來。

&ldo;笑什麼笑？&rdo;趙三郎遲鈍地發現自己的話不太好聽，一柄長槍甩出去，差點沒把那人刺個透心涼。

唐越沒有理會他，拽著一隻馬蹄正在檢査蹄子fèng隙間的狀況。

&ldo;還從未見過這樣看馬的，一看就是外行！&rdo;

&ldo;公子越雖說是神醫，但只是醫人的，看畜生難免外行，隔行如隔山嘛。&rdo;

&ldo;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rdo;

&ldo;看那兩匹馬的情況，怕是好不了，以往也曾見過這樣的病症，到後來幾乎都是越來越嚴重。&rdo;

&ldo;哎，可惜了兩匹寳駒。&rdo;

人群突然間安靜了下來，唐越依舊沒有抬頭，只聽到身後有人問：&ldo;有何發現？&rdo;

他驀地轉頭，就見王子昭雙手背後，一臉肅然地看著他。

&ldo;還在査。&rdo;唐越皺著眉頭看著馬兒的蹄子，自言自語道：&ldo;這個年代似乎還沒有發明馬蹄鐡。&rdo;

沒有馬蹄鐡的年代，將士們的馬都要靠自己修蹄，而這兩匹馬，應該是在出發前剛修過蹄的。

他心下一動，特意翻看兩匹馬的四肢，尤其是馬蹄子，看得格外仔細。

&ldo;果然如此！&rdo;唐越撥出一口氣，轉頭對王子昭說：&ldo;您來看……&rdo;他搿開一匹馬的後蹄，指著硬殼與軟殼間說：&ldo;傷口在這兒，應該是修蹄時不小心留下的。&rdo;

&ldo;那又如何？&rdo;給馬駒修蹄王子昭並不陌生，戰馬因為長期奔跑，馬掌上的硬殼容易脫落，使得馬掌磨損嚴重，南晉大部分的戰馬損耗都敗在它的四隻蹄子上。

&ldo;殿下可曾聽說過敗血凝蹄之症？&rdo;

王子昭搖頭，&ldo;敗血凝蹄？是何種病症？對馬兒的影響大嗎？&rdo;

唐越大致給他解釋一下，&ldo;因為修蹄不慎，導致馬蹄受損，便會有傷口，傷口處理不當便會……額，發炎，這樣的病症可以潛伏七八天才發作，也有可能一天之內就發作，這兩匹馬應該是因為被驅使了一整天，所以病情加速發作。&rdo;

&ldo;何為發炎？&rdo;

就知道你要問這個！唐越扶額，在心裡組織了一下語言回答：&ldo;說通俗點，就是因為傷口照料不當，發紅，發熱甚至發膿潰爛，人受傷後也是如此，這也是傷口久久不能癒合的主要原因。&rdo;

王子昭點頭，&ldo;那這兩匹馬可治否？&rdo;

&ldo;這……&rdo;唐越皺眉，破傷風的治療要用到抗毒血清，他根本沒辦法提煉到這樣的血清，自然也治不了這兩匹馬。

他情緒低落，原來自己的醫術擺在古代真的寸步難行，就算有再豐富的經驗又如何？失血過多無法找到同樣血型的血液輸血，沒有抗生素沒有抗毒素，連輸液都沒有。

這些問題不解決，他的外科醫術無異於紙上談兵。

王子昭從他的表情就看得出答案，吩咐人將這兩匹馬的症狀詳細地記錄下來，回去之後交給御馬監，並且告誡他們，以後給馬匹修蹄務必要小心謹慎，不可留有傷口。

唐越嘴巴動了動，想告訴他，最好的辦法是給馬蹄上鐡，這樣能讓軍馬損耗減少，可是……他真的要將這些本該由歷史發展得來的經驗告訴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