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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其實不怨徐慨的。
就算她最後被親生兒子毒死,她也不怨他的。
如果沒有她,徐慨或許就能和張氏平安喜樂,好好過一輩子吧?
三個人,三種不快樂。
何必呢?
就別去摻和了吧。
離得遠遠的,她做她的菜,徐慨好好當他的秦王,沒了她,兩個人好好的,生兒育女,或許徐慨也不用早死,或許張氏也不會心懷怨懟,或許他們的孩子能在嫡子長子的光環下,名正言順地長大、好好地走下去。
含釧胸口痛得鑽心,一抽一抽地痛著,可還是沒有眼淚,輕輕嘆了口氣,「師傅,我只想好好做菜,這是我唯一的長處。別的我應付不來,若是出了岔子,淑妃娘娘看在您的情面,是罰我好,還是不罰好呢?」
白爺爺深深地看了含釧一眼,隔了半晌,才嘆了口氣,「去吧。給爺爺我清理血燕,恩還是得謝!讓素錦領你和阿蟬在淑妃娘娘門口磕個頭,就不進去了吧。」
衝著淑妃娘娘賞給白爺爺兒子吃的那一條人參,也該這麼謝恩!
含釧抬起頭歡快地應了是!
既是謝恩,用的材料是白爺爺的私藏,沒取公中的料材。
血燕被提前泡發開了,是山南的貢品,每一盞都通體透紅,含釧小心翼翼地取了一盞,拿銀鑷子將細毛髮挑乾淨,清洗了桃膠和皂角米,燉在文火上。不一會兒,就起了香,軟軟甜甜的,清冽的味道透過白瓷蓋子的小孔散發出來。
這是道簡單的,慢慢燉開,把燕窩燉化在水裡就好。
含釧轉頭配起了成套的點心。
白四喜打完墩子,就蹲在旁邊看。
看含釧取了椰汁、椰蓉、黃砂糖、牛乳和玉米粉,在瓷碗內側刷了一層味道清淡的玉米油,將牛乳和玉米粉混合均勻,另起小鍋,將剩餘的牛乳、黃砂糖和椰汁倒在鍋裡,中火熬煮,一邊熬煮一邊攪拌,在椰奶液煮沸後,立刻將牛乳和玉米粉的混合液倒入鍋中,快速攪拌起來。
含釧手法很穩,約莫十來下,鍋裡原本流動的液體變得越來越粘稠,含釧迅速將鍋子離火倒入刷有玉米油的瓷碗裡,將椰蓉灑在了溶液上,蒙上一層厚厚的油紙。
空氣中,有濃厚的椰奶香和甜香。
含釧將瓷器碗藏在放著冰塊的甕中。
這方兒,白四喜還是頭一回見。
他終於明白,為啥膳房出去的師傅,再差也能將食館做得紅紅火火——在膳房浸潤十來年,冷菜、白案、紅案,甚至飯、面、米,都有百來種做法,都藏在了心裡。
這些樣式,在宮外可是看不見的!
宮裡的師傅,雖說術業有專攻,可什麼熱菜用什麼冷盤來配?什麼菜配什麼酒水?甚至什麼菜配什麼碗碟,這些宮裡的師傅都頭頭是道,能論出一本經來!無論是配菜,還是做菜,非得要讓一個人做出八涼八熱四拼兩糕點的席面來,宮裡頭的,誰也不虛!
白四喜喟嘆一聲,「釧兒,你要是在宮外開個館子,必定日進鬥金,生意興隆啊。」
這個讚美合適!
很實惠!
含釧笑眯了眼。
等了兩個時辰,燕窩熬化了,椰奶小方也成型了,含釧從庭院裡摘了朵殷紅鮮艷的石榴花擺盤裝碟,換了身乾淨衣服,和阿蟬一道在二門見著了來接她們的素錦姑姑。
素錦姑姑是淑妃娘娘身邊第一人,三十來歲的年紀,國字臉,人顯得很嚴肅,拎開食盒看了看,難得笑了笑,「這血燕成色難得,白爺破費了。」又看了椰奶小方,小贊一句,「心思倒巧,石榴多子很應景。」抬頭看了含釧和阿蟬一眼,兩個丫頭都長得不差,尤其是有劉海那個,身量纖長,面板白皙,看著很有靈氣,「真不進殿給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