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頁(第1/2 頁)
一切曲終人散,一切塵埃落定。
老三死了,曲家將如喪家之犬,被大魏兵卒追擊四海。
龔皇后斂了眸子,緊緊握住兒子的手背,微不可見地低垂首道,「既如此老四,你進去看看聖人吧。」
一語言罷,龔皇后轉過身來,昂起頭一步一步佈置下去,「各宮主位都各自安頓好,殿外刀劍無眼,血光四濺,約束好自己的女使內監,此事善了後,自當要論功行賞,論罪懲處」
如今,龔皇后倒記得自己是皇后了。
徐慨未曾聽完龔皇后後話,抬步朝內間走去,先將順嬪娘娘交給太醫診脈,再撩開簾子垂頭看向緊緊闔眼平躺著的聖人。
聖人確是中了毒。
防不勝防。
純嬪王氏小產後,供上了一壺茶,她自己先喝了一盞,再給聖人斟的茶。
這是拿自己的命去搏聖人的命。
這該是多大的仇恨和多深的執念與信念?
「聖人怎麼樣了?」徐慨眸目低垂,側對一旁的院判低聲發問。
院判一直在內間,眼看著三皇子起,眼看著三皇子落,眼看著局勢發生天翻地覆的改變,眼看著眼前這位沉默寡言的四皇子在一瞬之間成為了最大的勝者。
「茶湯毒性太烈了,大量草頭烏汁液被凝萃,分散在兩杯茶湯裡。服下另一杯茶湯的純嬪,哦不,罪妃王氏已嚥了氣聖人勝在素來身體康健,兼之未曾滿杯喝下,這才保到了現在」
院判一番話說得戰戰兢兢,他還未湊近,就嗅到了四皇子身上濃重的血腥味。
窗外血流成河,突如其來的天降神兵正埋頭打掃戰場。
院判被嚇了個激靈,身形一哆嗦,壓低聲音道,「若是下猛藥倒也治得好,可」院判抬頭看了看這位冷麵閻王的神色,聲如蚊蚋,「可想要治不好,倒也簡單」
聖人若是治不好,眼前這位冷麵閻王便可立刻順利上位!
院判以為自己猜中了四皇子的心思,心下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徐慨眼神未動,手一抬,聲音像落到湖中的沉鐵,「拖下去,斬立決。」
院判還未反應過來,便有兩個藏在暗處的護衛猛地躥了出來,一左一右抬起他的胳膊向外拉!
「四皇子秦王殿下!秦王殿下!微臣錯了!微臣錯了!能治能治!您放開微臣,讓微臣開個方子吧!」院判雙腿蹬地,瘋狂高聲吶喊,「您若是斬了微臣,整個太醫院便再無有八成把握治好聖人的了!」
徐慨再一抬手,終於將眸光轉了過來,目光冷得像三九天三寸厚的積雪。
護衛停住了動作。
院判滿臉是淚地抬頭看徐慨,渾身直打哆嗦,「微臣錯了!微臣大錯特錯!您給微臣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治好了,留你一條命,放你歸隱山野,行救死扶傷之事。」徐慨言簡意賅,「治不好,五馬分屍,算你為剛才的念頭償命。」
徐慨一邊說,一邊環視一圈,乾元殿內原先服侍的宮人還在原地,一個一個身如抖篩。徐慨再開了口,「大傢伙都是父皇身邊的老人了,都是父皇一手提拔上來的人。雖剛經受了磨難,卻也要牢牢記得父皇給你們的恩典——凡事不要妄自揣測,不要善做主張,好好伺候聖人,待聖人醒轉過來,所有人都是功臣。」
蜷縮在角落,被三皇子折磨得滿臉是血的魏東來,一抬頭兩行血淚,再低低垂頭,額角砸到地上,扯開喑啞脆弱的嗓子,率先高聲道,「是!謹遵秦王殿下教誨!」
跟隨而來的便是此起彼伏的聲音。
徐慨端了根杌凳坐到了床畔側邊,緊緊抿唇,伸手握住聖人交疊的手。
冰涼得沁人。
再看聖人的臉與唇色,蠟黃烏青,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