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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見含釧過來,,李三陽自覺緊閉了嘴。
徐慨伸手攬過含釧,輕聲細語,「沒事兒,接著去睡吧。」抿了抿唇,「我進宮一趟,明早就回來」
「徐慨!」
含釧聲音壓得很低,低叱道,「給我說實話!到底發生什麼了!」
徐慨唇角緊緊抿住。
李三陽眉目間布滿了焦灼,眼神一直往身後的更漏看去。
「你信不信,就算你不說實話,我也能問出來。」含釧梗著脖子,紅著眼,「深夜進宮,豈是善茬?當初我為何厭你?是否因為你什麼都不告訴我?什麼都想自己扛下」
含釧話音未落,徐慨如認命般嘆了口氣,伸手摸了摸含釧毛茸茸的頭。
夜色中,男人的眸光微微閃動,像是藏了許多許多的心事,又像是將心事盡數訴盡般坦誠。
「純嬪王氏小產了,太醫院查出是承乾宮順嬪放的麝香。據宮中傳出的訊息,聖人聖人被氣暈了過去。」
含釧手板心生出了滿津津的汗,喉嚨裡湧上一股甜腥的暖流。
「誰讓你進宮的?」
含釧開口,聲音就像不是自己的。
徐慨反手握住自家娘子的手,低沉道,「無人讓我進宮,只是今夜如果我不進宮,聖人和順嬪娘娘誰也活不成。」
就像夢中!
聖人突然薨逝!
聖人的突然駕崩!
是他們一切噩夢的根源!
含釧眼眶湧上一股酸澀的淚意。
徐慨還在說話,「經北疆折損,我麾下如今還有五十死士和近二百王府護衛,待我入宮後,你將老太太接到王府中來,緊閉大門,燒滾熱油,支起竹竿和刀劍,誰叫開門都不準開。我已經讓小肅給西山大營固安縣主送去信了,一旦煦思門點燃狼煙,她即刻率三千鐵騎硬闖煦思門,你和老太太立刻坐上船往福建去。」
去福建做什麼!
含釧手不由自主地發抖,抖得如同抖篩。
雖然發抖,卻仍死死抓住了徐慨的衣角。
有許多話想對徐慨說。
可含釧一張口,卻什麼也忘記了,只斬釘截鐵地說了一句話——
「你去吧,我拼了這條命,也會將你兒子生下來!」
徐慨一下子笑出聲,顧不得李三陽還在,俯身親了親含釧毛茸茸的鬢角,輕聲道,「這是個姑娘」說完便猛地抬頭,轉身向府門走去,向前走了三步,折返回來,一把將含釧抱在懷中,聲音輕而柔和——
「我去改變你的夢境了。」
「我的小釧兒。」
第四百七十三章 糖水(上)
大雨淅淅瀝瀝地砸在迴廊裡,砸出了小小的水花,飛濺到廊間的青石板上。
瑞獸銷濃煙,鏤空的煙洞躥出兩行裊裊的香菸。
含釧披了件輕薄垂地的外衫,端坐在正對大門的影壁後,四周油被燒得滾燙,翻湧出一股油亮又悶人的味道,熊熊燃燒的火把在這模糊漫長的黑夜裡是讓人心安又溫暖的存在。
死士蒙著臉,一身黑衣隱沒在黑夜之中。
王府中的護衛身披鐵甲,頭戴寒盔,手執紅纓槍,齊刷刷地對著王府正門。
甚至,府中的宦官都穿上了盔甲,白淨的臉上眉目肅殺。
站在宦官最後一列那個小孩子,含釧認識。
是小肅認的乾弟弟。
才十歲,淨身入宮不到兩年,素來愛跟著小肅,在外院跑來跑去,機靈一雙眼滴溜溜地轉,就像一隻藏著壞心思的小松鼠。
如今,他卻拿著一隻比人身還高的刀戟,眉眼間懷抱著欲死還生的決絕,堅守在秦王府大門之後。
含釧喉頭微動,一隻手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