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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把菜做成吃不起的樣子,又怎麼能體現食客的尊貴呢?
含釧笑了笑,感覺自己撲撲直跳的心漸漸慢了下來,臉上的燙也慢慢減退了下來,甚至腦袋裡嗡嗡直響的那個聲音也逐漸消失殆盡。
含釧手法利落熟練地將冬菇、木耳、冬筍、金針切成長寬一致的細絲兒,隔著火烤了烤半隻金華火腿,將表皮凝固的白脂漂出晶瑩剔透的油花兒,拿小匕首切了薄薄五片兒,借昨兒個就熬上的參雞湯,將除了豆腐絲兒以外的所有食材盡數放入,不一會兒就熬出了鮮與香。
含釧揭鍋蓋來瞧,順手碾碎了蒸熟的南瓜,將暖黃色的南瓜蓉翻進鍋子裡。
白爺爺順眼瞧見了,蹙了蹙眉,「南瓜蓉?文思豆腐有南瓜蓉這道配料嗎?」
含釧抿嘴笑了笑,「南瓜蓉是翻進鍋裡提色增稠用的。雞湯再怎麼熬也熬不出金燦燦、黃橙橙的顏色吧?再怎麼熬也熬不出黏糊糊的質地吧?——除非加水澱粉勾芡」
「可若加了水澱粉,這就不是一道湯菜,而是一碗羹了。」白爺爺就著銀勺底,抿了抿味,點點頭,味道還行,選的是未熟透的南瓜,甜味還沒發出來,不至於搶了這鍋底湯的味道,見含釧認真看火試菜,便摸了摸含釧的頭,「這般巧的心思,若是個男人,必定能做到御膳房的掌勺,可惜」
白爺爺沒把話說完。
含釧卻聽出了幾分難得與不捨。
夢裡頭,她被選進內宮伺候順嬪,白爺爺送她走的時候,似乎是興高采烈的吧?覺得她日子必定越過越好,必定會有更廣大坦蕩的前程?
可天不遂人願。
白爺爺應該也沒想到,她會鬱鬱一生,不得善終吧?
白爺爺倚著柺杖外出走,含釧感到有一對目光一直注視著自己,便抬頭去看。
都好好的。
許是天熱,腦子懵了吧?
第二十四章 涮羊肉
文思豆腐進到長樂宮頗受好評。
受好評的場景是,聖人正巧去長樂宮看顧淑妃,正巧趕上飯點兒,正巧將一盅文思豆腐吃完,並贊了一句,「鮮香濃鬱,膳房的手藝倒是有長進。」
受好評的具體表現是,淑妃賞下一支點翠鎏金墜紅寶流蘇簪子。
小小的一支,不沉手,是空心的,拿來賞給下人最好。
賞簪子,明擺著賞的是含釧,不是白爺爺。
含釧磕頭謝了恩,想了想收拾了自己的私藏託送賞的公公帶到長樂宮,是一匣子魚膠,曬得乾乾的,上寬下窄,黃澄澄地透明狀,整整齊齊地排成兩排四列,統共八隻。
「託公公帶給素錦姑姑。」含釧一直記著素錦幫她解圍遞梯子的恩情,「請您幫忙告訴素錦姑姑,魚膠得先拿黃酒泡發,借小廚房的火放進去燉點雞湯,挺補人的。」
素錦幫她的忙,卻不是一盒魚膠就能還清的。
含釧還想再說,白爺爺拍了拍她的背,笑呵呵地,「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徒弟走了,師傅還在呢!你素錦姑姑有啥忙要幫,你爺爺我必定鞍前馬後伺候到位!咱們和長樂宮的關係在這兒呢!話說多了,情兒就薄了!」
含釧這才住了口,
主子賞的東西不敢辭,更不敢轉出去。
若是賞的真金白銀,倒是能給白四喜他爹去太醫院換幾支人參,可這明晃晃的金簪打著人眼睛,含釧只好收進了小匣子裡,心裡琢磨著等出了宮就去換了錢給白大哥送去。
入宮這些年,含釧沒攢下多少東西。
白四喜他爹每病一次,含釧就把銀子換成人參遞給白爺爺,如今匣子裡也就幾錠碎銀子和內宮主子賞下的銀釵子、香囊、絹花兒這些個小東西,不值當什麼錢。
如今這金簪一收進去,便顯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