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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伯雅溫潤的眼眸閉了閉,再睜開時,那眉宇之間便恢復了那松風流水一樣的淡泊神色,卻仍掩飾不了那絲心焦之色。
“你明知沒有任何人能在霜月幻境這樣的地方活著呆上一天一夜,為什麼……為什麼還要這樣?”
“哈,沒有任何人?”暮雪的手臂放了下來,自嘲一般地笑著,美麗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住眼前的男人,“那我呢?我守在這裡的日子久到連自己都記不得了,卻還要一天一天行屍走肉一樣地活在這個地方!”
“伯雅,到底為什麼呢?為什麼你可以為她做那麼多事情,卻偏偏對我的真心視而不見?”
她問著,露出了像要哭泣一樣的苦澀笑容,表情卻偏又倔強地不肯示弱,“你從前憐她惜她,如今愛她護她,你為她做了那麼多事情,她一件也不知道,即便知道了也不會回應,為什麼你還要這樣一意孤行,任由她糟蹋你的真心?!”
屋中良久地安靜下去,唯有窗外的風雪呼嘯而過的聲音。最終,伯雅臉上露出的笑容,復又像初曉與黃昏交疊一樣的柔靜,他微微俯身,雙手輕而柔地按在散雪女仙孱弱的肩頭,“暮雪,我為她做的任何事情,全部都是我心甘情願,從沒有一絲一毫想要她的回報或是感謝……呵呵,你一定會覺得這樣的伯雅,是天底下徹頭徹尾的笨蛋。”
他頓了頓,美好的唇角露出爾雅溫柔的笑花,“你不會懂的,不會懂全部的思緒和情感,隨著一個人歡喜悲傷,究竟是什麼樣的滋味。你知道麼,我曾聽有人說,前世種下的花會開在今生的路邊,而她,就是開在我命途裡的離朱……”
“我怎麼會不懂?!”
女仙美麗卻淒冷的臉上,驀地染上一層薄怒的紅暈,她推開面前的伯雅,轉身站在窗畔,指甲生生地掐入了木質的窗欞,雪白的貝齒咬住了唇瓣,半晌之後才轉過頭來,恨聲道:“伯雅,你的確是個笨蛋,無私又自私的笨蛋!離朱花早已不存在這世上了!從姑瑤山成為一座死山的那一刻開始,這世上便沒有離朱花了!而她現在只是個凡人,壽命如曇花轉瞬便過……”
她的身體微微地發起抖來,盈盈的眼眸裡好像有冰雪被怒焰焚燒殆盡。
“你、你為她做的那許多,暮雪也一樣可以,為什麼你就不能回過頭來,好好地看我一眼呢?!”
這樣說著,那露出哀豔笑容的臉,讓伯雅一瞬間忍不住心疼。然而猛地,一顆剔透的淚珠滑過冰冷高傲的女仙的側臉,顯露出脆弱的線條。
“暮雪……別哭。”
他垂下眸去,溫柔的手指流連在那一點冰珠一樣的冷凝上,沾著它輕輕撫過了她蒼白的嘴唇。“為她做的任何事情,我從未後悔,而後果……我也會一力承擔。”
“到底該說你深情,還是……該說你無情呢?伯雅……”
等到那劇烈的喘息漸漸平復下來,暮雪忽然嘆息一般地說出這句話。
孤守了數千載霜月幻境的女仙,那張冰玉一樣的容顏上,竟然露出了一絲認命般的悲哀神色,想起不久前還站在她面前的少女,那樣一張臉,清秀妍麗卻並非絕色,然而就是這樣一個素潔無華的女子,為什麼,竟然讓她忽然覺得,即便是嫉妒,都無比徒勞。
“你走吧,去找她吧。”暮雪低聲說著,臉上有疲憊的笑容,“然後帶她和那個紅衣的妖精……去八識塔吧。”
40。八識玲瓏塔
夾雜著雪片的烈風像能割裂面板的刀劍,掀下了少女頭上的帷帽。她翻飛的風麾獵獵而響,被大風拂亂的髮絲纏繞飛舞,像繚繞在她身畔揮之不去的陰霾。
被那散雪女仙丟在這片冰天雪地裡,珠兒已經走了許久。膝下已經逐漸冰冷麻木地沒有了知覺,額際卻有細密的汗珠一點點滲出。她烏黑的雙眼焦急地四顧,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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