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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排排高大的書架整齊地排列著，幾乎頂到天花板，架子上擺滿了密密麻麻的紙質書。中文、英文、法文、德文，新的、舊的、精裝的、泛黃的不一而足。

在這個紙質書近乎絕跡的時代，陳堅的這些收藏可謂價值連城。

楊州在書架間穿梭，像走在迷宮裡。片刻後他探出頭來，欲言又止。

&ldo;你那什麼表情。&rdo;陳堅雙臂抱胸，不滿地打趣：&ldo;又準備嘲笑我?&rdo;

楊州問：&ldo;你怎麼會有這麼多書。&rdo;

&ldo;買的，收集了很多年。&rdo;陳堅撥弄著角落裡一臺老舊的唱片機，裡面傳出&ldo;嗞嗞&rdo;的雜音。&ldo;我沒上過學。&rdo;他說。

楊州輕輕地&ldo;哦&rdo;了一聲。

&ldo;一號基地建成的頭幾年，亂得不成樣子，每天都有鬥毆，隔三差五就會死人，學校根本沒法教學。&rdo;陳堅頓了頓，楊州從他臉上看到無法掩飾的悲傷，&ldo;是我爸教我認字的。&rdo;

兩人沉默了一會，空氣中僅剩唱片機&ldo;嗞嗞&rdo;的響聲。楊州正想關掉這噪音，它突然停止了，然後一陣醇厚悠揚的歌聲飄了出來，在房間裡迴蕩。

&ldo;doris day&rdo;

&ldo;喜歡嗎?&rdo;陳堅問。

楊州聳聳肩。他走向房間裡唯一的窗戶，那裡有兩把沙發椅，金燦燦的陽光照進來，投下一方明亮的光斑。

小方桌上倒扣著一本《利維坦》，楊州拿起來翻了翻：&ldo;霍布斯，真是一點也不意外啊。&rdo;

陳堅低沉地笑起來。他在書架前徘徊，抽了幾本書，戲謔道：&ldo;你要看什麼，盧梭，洛克，富勒，還是德肖維茨?&rdo;

楊州忍不住牽了牽嘴角：&ldo;都不。&rdo;他隨手抽了一本《西遊記》，坐到椅子上翻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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