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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得,承宗繼祖,是人生一樁大事,畢竟要納妾的是正理。”
黃夫人亦勸富公道:“賢婿苦勸,甚是有理,況我又不像世上這些妒婦,河東一吼,傾倒醋罈,鎮壓丈夫的人。我兩口幾及三十年,雖不敢誇梁鴻、孟光,然亦算得是個唱隨的夫婦,相公諒無終風且暴之誚,豈致妾有綠衣黃裡之譏!我先也曾勸過你娶妾,你只是不允,即使有子的,一個作宦的人,就置一妾也不為過。你聽我說,不要忒古板,假老實。外人不知,只說是我妒忌,不容丈夫娶妾,使我為富家之罪人。我如今也不管你要不要,明日便去訪個好的娶了,倘得生子,亦是富氏有幸!”
富公見他說得剴切,就含糊允了。次日夫人即令家人富方,去叫了平日在宅內走動賣花的張二媽來,當面吩咐他去尋人。隔了一日,張二媽就說定了一個姓王的閨女。那姓王的號叫玉樓,是丹徒縣的快手,年紀有六十歲了,媽媽已死,止生這個女兒,|乳名金姑,年已二十歲了。先許過同衙門的一個書辦的兒子,未成親死了,望門寡在家。玉樓素知富公夫婦盛德,並不較量財禮。夫人封了六十兩銀子送去,次日就過門來。那金姑生得身材窈窕,性格溫存,夫人喜之不勝,彼此極其相得。
倏忽過了半年光景,金姑忽然慵茶懶飯、揀食貪酸,富公只為有病,請了醫生來看。那醫生說是有孕,富公暗自歡喜。又過數月,看看十月滿足,卻好是七夕之夜,富公在夫人房中睡,三更時分,忽夢見一隻仙鶴,飛入庭中,盤旋飛舞,既而竟入堂中,突然驚覺。正與夫人說夢,只聽得伏侍金姑的丫鬟彩雲敲門說:“金姑肚疼,象要分娩的光景。”夫人慌忙同富公起來,穿上衣服,即過金姑房中,一面著家人去喚穩婆,一面叫婦女起來伏侍。
小姐知道,也來看視。只見金姑十分苦楚,夫人親自替他撫摩了一會,須臾穩婆到了,不想一則長頭、二則是胎氣艱難,直至天明正辰時,方得臨盆。喜得生下一個滿抱的兒子,鼻直口方,相貌豐偉。富公夫婦見了如拾寶,即令丫頭扶侍沐浴,一家圍繞而看。不意金姑產後,身體十分狼狽,發暈數次,誰知一時惡血攻心,飄然長逝。有詩一首,憐他之苦,詩曰:
彩雲易散奈何天,剩粉殘脂自可憐。
燕子樓中餘好夢,芳魂縹緲逐寒泉。
當下富公與夫人、小姐見了,十分慘傷,大哭不已。只因金姑平日做人和氣,闔家婢婦、大大小小沒一個不為之動慟。富公即令家人去報知王玉樓。玉樓就住在縣前,隔不多地,不移時就到。見了女兒,嚎天呼地,哭了一場。抬頭見富公,亦在旁邊欷殻В�衤シ慈暗潰骸襖弦�嗖槐毓�肆耍�蛑�弦�⒎蛉舜���茫�饈撬�1。��允儇病N乙簧�淮艘慌��癲恍奶郟��勒卟豢篩瓷��葉��靡蛔櫻�質悄�籩�病!備還�潰骸拔壹��賴每閃��揮扇瞬簧爍校�緗衲閂��淥潰�俗有以冢�任易孀詒佑櫻�盟�こ桑�鬩簿霾恢劣詡拍�!�
說罷,叫丫鬟抱出來與玉樓看。睹物傷情,彼此又掉了幾點淚。富公又把此夜的夢兆說了,便道:“我如今依夢命名,叫他鶴仙便了。”玉樓道:“極好。依這夢看起來,後來他定有好處,也不枉他娘在此一場。只是如今要作急僱奶子要緊。”富公道:“這個自然,且待殯殮了,再處。”
此時有親友來弔奠的,紛忙了兩日,遂成殮入殯,即葬在祖塋邊。玉樓辭別回家,富公即吩咐家人,仍叫了張二媽來,叫他速尋奶子。二媽道:“多蒙老爺、奶奶看顧,老婆子敢不用心?但今年時年好,小戶人家可以度活,都不肯出來。前西門張翰林老爺家,也要僱一個,至今尚無。既蒙老爺吩咐,且待我去尋問,只恐急切難有。”夫人道:“這是一項大事,未滿月的孩子,可少得|乳麼?”這幾日得富方的妻子養住,他孩子雖大,幸有些|乳,暫令他喂,亦非常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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