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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楓咬了咬牙，「有事嗎？」

費廷靠在另一側的車窗上，低著頭沒看他，「沒開車，懶得走了，送我回家吧。」

「你家在哪兒？」邱楓冷冷地道。

「以前我們同居的那個。」費廷答。

車廂裡安靜了。

邱楓伸手去副駕駛前面的儲物格里翻煙，費廷沒有避開，看著他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自己的膝蓋。

點了煙，開了電臺，邱楓一踩油門，特斯拉飛了出去。

天窗被抽菸的人開啟了，空氣中混雜著這座魔幻的都市裡特有的蔥油餅早點味兒和菸草的消極情緒。

電臺裡一個搖滾樂隊正乾巴巴的嚎著：「廊橋遺夢……重拾舊愛……再次拉起你的手……」

「去他媽的！什麼狗屁玩意兒！難聽死了！」影帝一巴掌拍息了電臺亮著的按鈕，額前栗色的頭髮被風吹得一團亂七八糟。

搖滾樂隊偃旗息鼓，車廂裡又只剩下呼呼的風聲。

費廷輕咳了一聲，伸手也去儲物格里摸了一根煙。

在歐洲處理了一個多月的生意，他也是昨天剛剛回來，昨晚做夢夢見邱楓又帶他去喝那家的奶茶，今早一醒連個回籠覺都沒捨得睡就直接套了外套過來了。

然後……

吞雲吐霧中費廷轉過頭來，一頭亂毛兒的主人還叼著煙皺著眉頭正開車，一臉的「誰他媽都別惹我！老子才不想重拾舊愛！」的表情。

費廷盯著他的側臉看了很久，三年的時間一點也沒有改變他的樣貌，除了更有男人味了之外，他的他還是他的他。

「你沒換車？」費廷轉過頭，抽了一口煙，把頭靠在椅背上。

邱楓沉默了一瞬，大概沒想到他會忽然和自己搭話，嘴唇動了動，又合上，輕輕地吐出一個字，「沒。」

費廷低頭輕輕點了點，不置可否。

他當年給他買的那輛特斯拉，在那次意外中早就和自己的賓利撞得面目全非，就算大修也不可能修成嶄新的樣子吧。

「嗯。」你說沒有就沒有吧。

特斯拉穿過一片梧桐街道，放在車前的手機「嗡」了一下。

邱楓抓起來，下意識的又開始捂，捂了兩秒鐘，忽然想起這麼些年一直在等迴音的那個人此刻就坐在自己身邊，心裡莫名其妙的酸了一下，伸手直接把螢幕滑開了。

- 回了？

是施晉風發來的。

- 嗯。

他簡單的敲了一個字。

十秒鐘後手機跳了起來，炸開了花似的響鈴開始強烈表達著對方想要語音通話的願望。

邱楓按了接通鍵。

「施老闆。」

「邱楓，晚上來now喝酒吧，我和老付都在。好久不見你了。」

「嗯……」邱楓頓了一下，正在努力回憶著今晚是不是有行程。

「誒來吧」施晉風以為他不想來，趕忙接話，「曉川也想見你。放心，費廷沒有回來，碰不著，不會尷尬。」

邱楓心裡悶笑一聲，從餘光裡瞥了一眼身邊正歪著的人。

沒回來？那他身邊坐著的這位是鬼嗎？

「行，我來吧，幾點？」

邱楓掛下電話，繼續悶頭開車。

剛才的通話內容不知道費廷有沒有聽到，反正既然知道多年後要是見面就一定會尷尬，想當年幹嘛還要做出那樣的事？！

所以……邱楓忽然垂下眼簾……當年這個人心裡，想的就是和他老死不相往來了吧。

車子開到熟悉的小區門口，邱楓把車停了下來。

「下車。」他按開了車門。

費廷沉默著沒有動，直到身邊的人回頭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