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第1/2 頁)
年關將至,最怕橫生枝節。
正思量,齊王突然發話,「近來城中可有異動?」
齊王側身立在銅燈前,就著油燈的光線挽起窄袖。柔和的光線勾勒出挺拔的腰背。
他的聲線如常,沒有發難的意思,可杜襄異常緊張,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
要說沒有異動,那是什麼讓齊王不惜奔波千里來問他這句話;可要是有,異動又是什麼?
他思量片刻,折中回道,「年關要到了,城中已按殿下的吩咐,加強戒備。在下這就招武侯來細問。」
說罷就要出去吩咐,齊王卻抬手:「不必。明日天亮放出話去,就說我等奉朝廷的旨意來餉軍,辦完就走。正好過兩天是冬至大祭,好好操辦。」
杜襄拱手稱是。料想既然是放話,自然有其深意。不禁小心翼翼地打探,「不知還要在下做些什麼?」
第24章 冬去(四)
齊王不語,抬手從油燈裡挑出些許燈芯,燈光照亮他波瀾不驚的英俊面龐。波瀾不驚源自歷練,英俊則是天生的好皮囊外加後天修來的氣度。身處高位又有這樣的英姿,難怪他一旦現身人群,男女擁躉們便要瘋了一般。
只聽齊王徐徐道:「不用特別做什麼,你且如常行事,其餘雜事自有軍府處理。」
他說的雲淡風輕,杜襄卻暗自一驚,雜事?驚動軍府的還叫雜事?莫不是要打仗?
正說著,軍府的人說到就到。
只聽外院戰馬嘶鳴,隱約聽見陳平拜道:「參見宇文將軍、參見謝將軍!」
孫煥朗聲笑道:「你二人來的真快,莫非只等著吃飯?」
樓月笑吟吟地掀開厚重的簾子,年輕的銀甲將軍前後腳闊步踏進門來。
走在前頭的邊摘風帽邊笑道:「我和將黎本來啃著饢餅,聽聞是鳳亭來,即刻扔了,還吃什麼饢餅?孫鳳亭最不會虧待自己,跟著他有肉吃!」
孫煥笑罵了句「好你個謝三郎」,上前將人抱得結結實實的,在背上狠狠地拍了幾下,「半年沒見,又見長了。」
再抬頭看後腳進來的宇文鄯,他比謝三郎年長兩歲,卻沉穩不少。
孫煥插著腰道:「宇文家的小子是不會長了,就是黑了一圈,掉炭盆裡了?」
宇文鄯是個沉靜性子,不會同孫煥胡攪蠻纏,只溫和地笑道:「鳳亭卻是一點沒變。」
可孫煥才不管什麼性子,照樣風風火火上前一頓痛抱。
謝三郎名謝攸寧,和宇文鄯一起,都是跟著孫煥和齊王在北地的同袍。
幾人來河西,有先後。
先是孫煥跟隨父親老忠國公孫申駐守北地;而後,裴淵來了,在他手下當個衛士;最後,宇文鄯和謝攸寧幾乎同時到來。
孫煥年紀最長,當年跟個奶媽似的照顧幾個弟弟。加上樓月,幾人自然而然地抱團,情同手足。
縱然裴淵是親王,私下裡幾人也毫不生分。小的喚他一聲「九兄」,孫煥則從「小九」喚到了「老九」。裴淵早就習慣了。
待北戎被滅,北地事了,裴淵被封河西道行軍總管,在皇帝跟前親自點了宇文鄯和謝攸寧做副手。
宇文鄯為左領軍將軍,謝攸寧為右領軍將軍。而孫煥則回京師承襲爵位,領了個雲麾將軍的閒職,跟長駐河西的眾人並不常見。
可但凡見上了,難免熱血上頭。
「我等好久沒這麼人齊了,今晚喝個痛快,不醉不歸!」
「你這孫瘋子。」樓月被他熱情勁吹的難受,忍不住道,「我等冒了這麼大風雨,是來吃喝的麼?別耽誤了正事。」
話音才落,宇文鄯和謝攸寧已共同上前,對齊王鄭重一拜:「末將參見大將軍!」
二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