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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水澆到身上，充分活動的肌肉開始酸漲。許江同把汗沖乾淨後，意識便隨著上升的霧氣神遊。

公共澡堂里人多眼雜，陶希洪也只能暫時嚥下滿嘴胡話，隔著磨砂玻璃望梅止渴。

&ldo;小陶，你還在嗎?&rdo;許江同突然敲了下玻璃。

浴室的聲音很嘈雜，陶希洪關掉水龍頭，問道：&ldo;怎麼了?&rdo;

&ldo;我好像把洗髮水弄眼睛了……&rdo;許江同在對面小聲說，&ldo;看不清了。&rdo;

&ldo;……?&rdo;陶希洪愣了幾秒，才想起他有結膜炎，趕緊過去檢查情況。

許江同縮在牆角，單手抵著身後的牆，似乎在躲頭上不斷出水的花灑，可憐兮兮地垂著頭。頭髮還在滴水，身上也掛著沒沖乾淨的泡沫，從頭到腳沾滿了乳白色的混合液。

陶希洪開啟門看到的一瞬間，眼前頓時升起無數煙花，咻咻地竄上天空，在耳邊裡炸得噼裡啪啦響。

他上前關掉了花灑：&ldo;眼睛疼嗎?&rdo;

&ldo;還行，但是睜不開。&rdo;許江同想揉又不敢碰，右手懸在半空，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ldo;笨死了。&rdo;想起這隻渾身濕透的笨貓剛才還在球場上把自己晃得找不著北，陶希洪就更加來氣，把他從角落裡拉出來，&ldo;閉好眼睛，我先把你臉上的泡沫衝掉。&rdo;

他取下花灑，調小水流，現在自己臉上試了試溫度，然後讓許江同低頭。

許江同聽話地垂下頭，憑他擺弄。陶希洪把他整理乾淨，又遞過去一塊乾毛巾。

總算沒那麼疼了。許江同鬆了口氣，把臉埋在毛巾裡，默默地活動眼球。內眼角處傳來一陣難忍的癢痛感，估計有些紅腫，不過好在可以勉強看清楚東西。

&ldo;需要去醫院嗎?&rdo;陶希洪關心地湊上去。

&ldo;應該不用，再滴點眼藥水就行。&rdo;

不過許江同應該不知道，陶希洪用花灑的時候，故意沒有清理身體。他的身上還留著沐浴露的痕跡，與浴室裡緩緩浮動的霧氣交織。

他只顧著眼睛疼，渾然不知自己在陶希洪眼裡是何等旖旎。

被熱水衝過的地方還充著血，像是一顆熟透的提子，呼喚著陶希洪。

猝不及防間，許江同慌亂地嗯了聲，幾乎是將慾望之下的嗚咽打碎吞進肚裡。

他扶住身後的牆，壓低聲音反問：&ldo;你幹什麼?!&rdo;

&ldo;是你喊我過來的。小江老師應該知道，我不是什麼好人吧。&rdo;陶希洪摟住他的腰，另隻手抵住肩膀。浴室地滑，許江同不敢用力反抗，但還是不忘提醒：&ldo;陶希洪，這可是公共場所。&rdo;

&ldo;不是還有隔間嗎?&rdo;陶希洪抬手敲了下玻璃，清脆的響聲在許江同聽來異常刺耳，&ldo;就當是個小懲罰，誰讓你整天笨手笨腳的?&rdo;

說著，他又把身體壓低了一點，貼住他的後背，另隻手攀上許江同撐在牆上的手指，順著指縫的空隙扣了進去。

&ldo;反正，老師平時也不愛叫，很合適公共場合。&rdo;

&ldo;……&rdo;許江同的耳根一熱，終於明白了所謂&ldo;懲罰&rdo;的真正含義。

&ldo;陶希洪，你給我記著。&rdo;許江同咬牙切齒地念出他的名字，&ldo;現在一分鐘，以後我罰你一小時。&rdo;

他還能想出什麼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