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楊氏家院(第2/3 頁)
璃,爺爺每天坐在炕頭透過玻璃窗把院子裡外的事看得清清楚楚,明章每次放學歸來,爺爺總是準時地在門口問候一聲:“回來了!”明章便和那條大黃狗一同撲在爺爺懷裡撒嬌。而其餘的房屋裡窗戶則是清一色的窗戶紙或是塑膠布,微風吹過,呼噠噠作響。
幾隻雞鴨跑過來湊熱鬧,明章一腳踢了過去,將這一夥兒用下蛋給家裡添玲花錢的寶貝們趕走,推開房門便是廚房,兩邊是東西兩屋的兩個灶臺,中間是過道。炲臺是用土坯搭制而成,外面同樣是用黃土泥拌著麥草混拌抹就的,兩戶炲臺上擺放的物件基本上差不多,兩個空盆一上一下的對扣著,裡面放了兩把飯勺子和鍋鏟子,還有一個木製的鍋叉,一個空了半截的葷油罈子挨著一口不大的小醬缸,半袋大粒的食鹽和僅有的半瓶豆油擺放在一處,碗架子則擺在屋內,或許那也算得上一樣傢俱了。
抬看屋頂的秫杆篷和楊木檁子被煙氣燻得發紅,間坒牆上那兩根筆直的松木柁彷彿孫大聖那根懸空的如意金箍棒一般,經歷了一番純粹的人間煙火的沐浴,撐架起這平凡百姓的春秋冬夏。為了便於做飯水缸就靠在灶膛口對面正屋子的門口附近。正屋子的北面堆著一片父親沒有編織完的炕蓆,靠門口的牆上東西走向用繩子繫著一根也已經發了紅的竹杆,那是用做掛衣服的衣裳杆,衣服杆的對面東牆上,懸掛著一面寬不足七十公分,高約一米的一塊尚且乾淨的鏡子,鏡子的右下角印畫著幾桿翠綠的竹子,這無疑是整間屋子最大的亮色。那時候都搭南炕,坐南朝北,大陽一出來便照在炕上,多是為了暖和。
炕上有兩隻並排擺在一起的,六七十公分高,長不足一米,寬將近五十公分的早已掉了藍漆的木箱子,那就算是明章家的衣櫃了,舊得褪了色的被褥就擺在那兩口木箱的上面,父親親手編的炕蓆已經發黃,炕頭還有一個如飯盆大小的黑色印記,不知是哪一時炕燒得太熱把炕蓆給燒煳了。窗子上先前僅有的兩塊玻璃窗,估計是明章小時候和三弟大哥瘋鬧時弄碎了,至今還沒安上。窗子上一塊玻璃都沒,故而雖是白天屋子裡也不是十分的明亮,而最初糊在牆上的報紙是為讓屋裡看起來更整潔亮堂一些,也是為了遮飾一下那有些走了形的牆面。可時間長了,報紙也被孩子們塗抹得發黑,有些地方又被撕扯破,那部分彩色圖案也表現不出它原有的絢麗,整間屋子在淡淡的光線中夾雜著幾分溼潮之氣。
明章帶著小妹剛走進屋內,便見大妹明婉正坐在炕上拿著錐孑在捺鞋底子,明婉一生下來便是一個胖娃娃,一樣的粗茶淡飯,鹹菜條子,她吃起來便像在享用山珍海味一般,吃的飛快倍兒香,所以到現在大妹還不見比以前瘦多少。明章見大妹像大人一樣在像模像樣地捺鞋底子,連忙喚道:“大妹,趕緊把針線放下,扎到手怎麼辦,誰叫你弄的?”
“沒人叫我做,爺爺說這是給爸準備的鞋底子,捺好了給爸爸穿。爺爺在東屋編茓子呢,三哥放學就在爺爺那屋刮秫杆,爺爺叫我和小妹在這屋玩,不要亂動。”說著明婉拿著鞋底子給明章瞧。
明章嘆了口氣:“瘋丫頭,什麼都敢幹,扎著自己還得了?即使沒傷到自已,把針尖崴折了,也不好辦。”說著撫弄了一下明婉那還在篷亂的頭髮,又捏了一下她肉嘟嘟的嘴巴:“快去梳梳頭髮去,瞧你頭髮亂的。”明婉乖順地放下手中針線,下地來到鏡子前,點起腳尖,對著鏡中自己只能看到的小腦袋,用梳子費力地梳理她那發澀的頭髮,準備自己編一個麻花辮。
明章一時覺得屋裡有些悶的慌,便問小妹明月:“小妹,你和姐姐咋不開窗戶呢?”小妹眨了幾下眼,說:“我和大姐夠不著窗戶。”明章將明月抱上炕,說:“你瞧二哥的。”說著明章來到外屋,拿了一根燒火棍子,來到炕上一手拉開上半扇窗戶,一手拿棍子往上頂送,那掛窗戶的鉤子就在檁子上栓著,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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