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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那年,顧之烽親手將自己的父親送進了監獄,以往首屈一指的顧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破落。
最後,顧之烽的父親在牢中畏罪自殺。那個時候,幾乎所有人都覺得,顧家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ldo;聽說你和顧家那小子走的很近?&rdo;
薛安陽慢悠悠地端起杯茶,緩緩開口:&ldo;早些和他斷了來往,這孩子聰明是聰明,可攤上這檔子事,以後也大機率不成氣候。&rdo;
謝知影永遠會記得那天。
顧之烽俯下身,看著謝知影的眼睛,然後兀自笑了聲,眼底卻彷彿隔著千萬座冰山,讓人感到鑽入骨髓的寒冷。
他眼底噙著笑,低沉的聲音在謝知影的耳畔響起:&ldo;謝知影,你要的我都給你了。你還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呢?&rdo;
謝知影抬眼,看著顧之烽手上的那道傷口。
顧之烽曾經在鋼琴上天賦異稟,由那雙骨節分明的手彈奏出的每一個音符,都能撩撥的人心尖微顫。
但是現在,顧之烽的手掌有一道幾乎刺穿整個掌心的刀傷。
他不能再演奏了,是因為自己。
謝知影耷拉著眼皮,許久後突然抬眼,然後輕輕笑了聲:&ldo;對啊,我現在能從你這裡得到些什麼?&rdo;
顧之烽看著她。
&ldo;你還當你是之前那個一呼百應的顧氏大少爺嗎?不,你現在什麼都不是,對我來說一丁點的價值都沒有。&rdo;
謝知影直起身,聲音帶著些輕微而又不可覺察的顫抖,她笑了下,然後直起身,注視著顧之烽的眼睛,&ldo;我可憐你,你就應該對我感激零涕了。&rdo;
謝知影深吸了一口氣:&ldo;所以你現在,有什麼資格質問我。&rdo;
顧之烽的眼底沒有半點波瀾,他開口:&ldo;滾。&rdo;
所有的夢境一點點瓦解,從頭頂蔓延開來千萬條裂縫,在一瞬間分崩離析。
謝知影似乎聽到了自己撕心裂肺般的哭泣,但偏偏,她的臉上卻出奇的平靜,只是有大滴的眼淚從眼角滲出,然後砸落在地上。
她自找的。
她應該早一點知道,只要自己的名字還叫謝知影,只要自己還呆在謝家一天,就沒有任何去追逐自己喜歡的東西的權利。
是自己害了顧之烽。
他原本應該有著無比完美而又一帆風順的人生,能夠輕而易舉的到達所有人不可企及的頂端。
是自己親手毀了他。
這十年裡,她過的並不算好。曾經有一段時間經常失眠,會在深夜的某個時間點突然清醒,額頭上全是冷汗。
謝知影經常會夢見顧之烽。
他還穿著那身最為乾淨的白襯衫,身體依靠在桌子側,手中握著本書,顯得慵懶而又矜貴。
他那時,是最好的少年。
&ldo;什麼情況啊,怎麼帶回家了?&rdo;
楊痕半夜被顧之烽喊過來檢視謝知影的情況。
在開了幾副藥之後,楊痕出了臥室,走到顧之烽跟前,用大拇指示意了下躺在裡面的謝知影:&ldo;我可提醒你,別在一個地方吃兩次虧。&rdo;
楊痕大小就和顧之烽穿一條褲子長大,對於顧之烽家裡那點事,門清的很。
十年前,薛安陽一直想找機會和顧之烽的父親攀上關係。
因為薛安陽早就和顧氏公司內部那幾個有異心的股東有勾結,就想從顧父那裡騙取信任,然後接著合作的名義,實際上是想插上一刀,裡應外合來找機會將他扳倒。
但是顧父這麼多年風裡雨裡,防範之心很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