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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需要一個喘口氣的地方?,掀開被子,躺在江鶯的床上,意識變得越來越模糊。
他想。
江鶯不應該向一個無可救藥的瘋子施以援手?,應該無視躲開。
六點半,江城一中高三週六補習結束,天色昏暗,冷意更甚,校門開啟,稀稀疏疏的學生從裡走出來。
人群裡,江鶯腳步加快的走出校門,先坐公交去在網上搜的一家評價很好?的蛋糕店訂了一個生日蛋糕,打包了兩塊覆盆子布朗尼,又?打車去超市買菜,打算今晚做個四菜一湯。
七點半左右,江鶯才坐上回江北殯儀館的計程車,夜晚的天空格外的暗,行人匆匆,車流密集又?明亮,鳴聲雜音混合。
她淺淺的收回視線,望向旁邊位置上的一大袋子菜,指尖摩挲著膝蓋上的甜品袋子,輕輕地撥出一口氣。
越靠近目的地,江鶯板著的白嫩小臉上就越鬆懈幾分,眸子裡閃閃,清冷又?溫順,不斷地開啟手?機看時間,心尖雀躍。
空蕩的濃稠夜色裡,風吹得天花亂墜。
兩扇鐵門,一扇半開,發白的燈光中,佇立著一個個子高高的少年,穿著黑色連帽衛衣,黑牛仔褲子,一雙黑色匡威,手?隨意揣在兜裡,眼神冷懨地凝著遠處大燈敞亮的計程車。
沒兩分鐘,計程車在大門口的空地上停穩。
李北繞過去伸手?欲開啟車門,垂眼覷見手?上包紮的白色紗布,換了一隻手?去拉車門,讓江鶯下來,掏出手?機掃了司機的二維碼付錢,這?才伸手?接過她手?裡的菜和甜點,垂下的眸子漆黑一團,聲音很低的問:「怎麼買這?麼多?」
計程車倒車離開,只剩下她與他站在江北殯儀館門口。
江鶯抬眸看他,說:「做完晚飯,剩下的可以放冰箱呀,早上做早餐或晚上做夜宵吃。」
李北用氣音嗯了一聲,關上大門,與江鶯慢慢地往裡走。
餘光裡,她看見李北包裹著白色紗布的手?,心裡猛地跳了幾下,一種不著痕跡的驚懼油然而生。
真是個不省心又?讓人記掛的臭竹竿!
江鶯挪開視線,心裡堵得水洩不通,眼尾發紅,目不斜視地往前?走,帶著幾分連自己都沒發現的氣惱,越走越快。
冷色廊燈輕拂,隨寒風飄動?,影影綽綽。
水泥地的走道不長,拐過彎再走一段路,就能看見院子裡枝繁葉茂的老槐樹。
李北感到她的異樣,跨了一步,走到她的身邊,偏頭去看江鶯,驀地一愣,心裡掀起一陣狂潮暴雨,裹著紗布的手?牽住她垂在身側的手?,溫涼一片,頓滯幾秒,緩緩收緊。
江鶯抬眼看他,原本憤懣委屈的圓潤水漾的眼睛,充斥上詫異又?不解。
她抿嘴,甕聲問:「幹嘛?」
一陣穿牆而過的冷風吹散她耳畔掉落的髮絲,擾亂她的視線,呼吸間嗅到那股子獨屬少年身上的清新肥皂香。
在光裡的耳釘無聲的閃過銀光,落入她的眼中。
江鶯有點洩氣,又?有點難受,洩氣是因?為?心疼李北,難受是想到他一個人走過那些沒有盼頭黑暗的日子,真的好?想讓他感到世界還是美好?的,沒有那麼那麼差。
她的情緒都在眼神裡,李北心裡滾燙,聲音壓的有些低,呢喃似得問:「生氣了?」
「疼得又?不是我,」江鶯避開與他視線的碰觸,悶聲悶氣,「我有什麼好?生氣的。」
無聲對峙片刻。
李北微微彎腰,追尋她的眼睛,輕聲說:「我錯了,下次不會了,好?不好??」
江鶯低斜著眼,抿緊嘴,沒有接腔,只覺得鼻酸的嚴重。
李北窺視到那抹酸澀,放下手?裡的袋子,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