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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外祖母過世之後，時家本來就一直作壁上觀。&rdo;李鳳寧放下手裡的東西，表情裡一片冷誚，&ldo;只不過是時顯愛護手足，又因為時芸的婚事覺得欠了我人情才顯得親近些罷了。&rdo;李鳳寧冷笑了一下，&ldo;一直胡混到現在，表面上好像怎麼很忠心得用似的，時蘊可是從來沒有正面表過態。&rdo;

時蘊在祖母生前總是以殷黨自居，祖母一旦過世就立時三刻冷淡下去，這些事不止殷六，是整個殷家人都記得清清楚楚。如今外間雖常把時顯與她相提並論說什麼&ldo;新帝寵臣&rdo;，但是對殷六來說，不過是因為李鳳寧要用時家罷了。

&ldo;只是一個蕭令儀就算了，你前頭那一連串的是把蕭家的腦袋摁下去了。就算是阪泉，靠著聿姐和小殿下也總能維持。但是時顯這個位置要真空出來，你一時半會找誰來頂？&rdo;

&ldo;人總歸是有的。&rdo;李鳳寧顯然並不怎麼想繼續這個話題。她又低下頭去拿起金匙，像是想繼續合香的樣子。

人總歸是有的？

從小到大，從來都是把事情料理得乾乾淨淨，有沒有關係都喜歡往自己肩上扛的李鳳寧，居然能說出這種不負責任的話來？

時顯如今是御前翊衛，守衛帝駕、傳遞聖意，這樣的人李鳳寧竟然甚至連候選的人都沒有想過就要直接捋下去？

於是殷六再也忍不住，&ldo;出什麼事了？&rdo;

李鳳寧的動作一頓，卻沒有回答。

殷六這下是真急了。

她們姐妹兩一道長大，小時候還一處吃一處睡，哪裡見過李鳳寧如此反常的樣子？

&ldo;鳳寧！&rdo;殷六一把搶走她手裡的金匙。

李鳳寧身體微微一震，好一會才抬起頭來。她滿眼陰鷙，表情裡彷彿凝聚著狂風暴雨，下一瞬間就要爆發出來一樣。

&ldo;時顯，去了安郡王府。&rdo;她說得並不大聲，卻彷彿想要把聲音從齒fèng裡擠出來。

時顯，去安郡王府幹什麼？

安郡王&ldo;失心瘋&rdo;的真相，不止殷六知道，至少時顯也是知道的。

殷六一怔後反而皺起眉，&ldo;你懷疑她私通李鯤？&rdo;

就算要私通謀反，也通一個像點樣的吧？私通個被軟禁起來的失心瘋子有什麼用？

&ldo;在豫州，蕭端宜能出現在我面前，一定是有人引路。&rdo;李鳳寧的聲音裡彷彿有陰雲密佈，&ldo;後來我給枕月的玉石不知被誰掛到了璋兒身上，派了唐忠書去追查，最後查到枕月該是去了安郡王府。&rdo;她略一頓，最後一句話彷彿壓抑的雷聲，&ldo;時芸說，謝雲流在安郡王府！&rdo;

謝……

不對。

殷六發覺李鳳寧表情裡有些不對，&ldo;唐忠書沒有找到枕月？&rdo;

李鳳寧猛地一震，她突然垂下眼，彷彿所有的表情都瞬間消失，&ldo;沒有。&rdo;

&ldo;沒有？&rdo;

&ldo;她冒險偷入安郡王府的地牢也沒有發現。所以枕月應該是……&rdo;李鳳寧停了一下，聲音裡漾起一絲輕顫，&ldo;死了。&rdo;

枕月死了？

怪不得她的情緒這麼不對勁。

知道了原因，殷六總算是能放下一點心來。

&ldo;鳳寧，&rdo;她長長地吸了口氣，&ldo;想辦法除掉李鯤。&rdo;

李鳳寧慢慢抬起頭，看著殷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