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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rdo;。

從這個念頭清晰起來的剎那起，彷彿有些什麼她珍視的東西化成灰沙從指fèng間流走，又彷彿有什麼新的東西添補了進來。

似乎是錯覺，總覺得李賢的聲音聽上去也不怎麼明快，&ldo;起來吧。&rdo;

&ldo;陛下……&rdo;李鳳寧從地上站起來，卻是一愣。先前她沒仔細看李賢的臉，眼下才發覺她不僅神色不虞，眼角眉梢都透著一股倦色，&ldo;發生什麼事了？&rdo;

李昱再疼愛甥女，到底是日理萬機的皇帝，於是平常還是太女帶著李鳳寧的時候更多些。過去整個東宮就沒把她當外人的，所以李鳳寧素來與李賢隨便得很，別人眼裡的國之儲貳，對李鳳寧來說就只有一個&ldo;想到就說&rdo;。所以即便剛剛才想明白她應該要長大了，可習慣使然還是那麼一句直接脫口而出。雖然說完之後，她自己就開始覺得不妥了。

反倒是李賢聽到之後居然還笑了笑，雖然那笑意瞬間即逝，而之後復又濃重起來的鬱色令她看著更為疲倦了。

&ldo;大姐，皇姐……&rdo;李鳳寧跟著神色一緊。

&ldo;你愛叫什麼就叫什麼。&rdo;李賢前面半句說得平淡，後頭卻莫名帶了點意氣，&ldo;如今還能記得我是姐姐的，也只剩你一個了。&rdo;

李鳳寧立刻就明白了李賢的意思。

能讓李賢用如此語氣提到的，滿天下也只有那麼三個人。而她們各懷的&ldo;心思&rdo;只怕滿天下不知道的人也寥寥無幾。

想到這裡，李鳳寧心裡就習慣性地一陣膩煩厭惡。

其實相比起李賢，還是李鳳寧知道得更多些。先帝到底有保全女兒的意思，能大事化小的便直接壓下去不給當時還是太女的李賢知道。只是看著自己女兒姐妹鬩牆李昱心情總會不太好，凡到這個時候便要由她耍嬌弄痴地把李昱逗開心了。

一邊是心疼李昱，一邊也是偏著李賢，所以李鳳寧從來都對那三個姐姐沒什麼好感。此時一聽李賢漏出那麼一句，表情也習慣性地露出一點厭煩。

反倒是李賢看了李鳳寧一眼，表情柔和了點，&ldo;到底行過冠禮就是不同，不說孩子話了。&rdo;

李鳳寧略微尷尬。

她小時候口沒遮攔，看著李昱憂慮李賢心煩便在背後說過些氣話。無非是揭人瘡疤而已，此時卻被李賢拿出來取笑。

李鳳寧說：&ldo;我以前總是不明白，她們都已經有了別人一輩子都求不來的富貴，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去燕州看過一遍才知道，人心永遠都是不足的。&rdo;

&ldo;我還沒說你呢。&rdo;李賢一聽到&ldo;燕州&rdo;，頓時臉色一沉，&ldo;一出門就不知道輕重！你是什麼身份？居然混到渭陽去剿匪！&rdo;

這倒真是李賢會對她說的話。

但是……

李鳳寧卻覺得，李賢並不像她表現出來的那麼生氣。

&ldo;姐，&rdo;李鳳寧苦笑一下，&ldo;我這回出去真沒想惹事。戶部派了個司庾的差事給我，我就想好歹做個樣子，哪知道半夜有人塞張浸透血的紙條過來？&rdo;李鳳寧嘴唇微抿，表情繼續無奈著，&ldo;我兩腳一踩到渭陽地面，就看見有賊寇殺人不說，隔天去酒樓吃個飯，還有人故意把我朝賊窩裡引。我就想喬裝看看，誰知那賊頭好像認識我似的，二話不說直接帶著一群人來追殺我。&rdo;

李鳳寧略一頓，看著李賢眉頭皺起，一雙眼睛緊盯著她表情卻顯然毫不意外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