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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最低。

&ldo;關知格那裡。&rdo;

隨兒的聲音裡仍然有著太過明顯的不忿，但是這一回李鳳寧卻要花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回答她的問題，&ldo;去叫她過來。&rdo;李鳳寧刻意收回視線，然後垂下眼。

&ldo;哦。&rdo;或許是因為李鳳寧表現得太明顯，隨兒也意識到門口有人，他努力扭過頭，&ldo;梓言哥哥？你幹嘛站在門口不說話？&rdo;

&ldo;大小姐的頭髮如果幹了，是不是叫人過來替大小姐梳頭？&rdo;

李鳳寧可以轉開眼睛，卻無法阻止自己的耳朵繼續聽見。

以往一直覺得清慡透亮的聲音，在添上幾分不疾不徐的從容之後，化成了一種平淡的柔順。就好像她只是王府的小姐，而他也只是王府的一個僕人一樣。

隨兒極自然伸手，指尖插進她的頭髮根部摸了摸，&ldo;嗯，小姐頭髮幹了。梓言哥哥你來替小姐梳‐‐&rdo;

李鳳寧手臂突然收緊，把隨兒勒得氣息一窒，生生掐斷了他的話尾。&ldo;當著我的面替我指揮起人來了。&rdo;隨後她鬆開手，扶著他的腰輕輕一推一提，讓隨兒站了起來。

隨兒嘿嘿一聲乾笑，&ldo;那我去洗臉了。&rdo;然後在李鳳寧&ldo;嗯&rdo;了一聲，小步跑著出去了。

李鳳寧沒有看著仍然站在門邊的那個人，但是當她的耳朵完全無法聽到隨兒的腳步聲時，卻仍然覺得整間屋子的空氣陡然間沉重粘滯起來。

她不想看見他。

但她是李鳳寧，這世上不可以存在她逃避的東西，所以她強迫自己轉過眼，去看那個人。

與其他僕人毫無二致的松花色比甲，只是勾勒出他纖細的身形。他半低著頭，微垂著眼睛的樣子，看起來柔軟又順從。

也看得李鳳寧心裡一股邪火噌噌地冒出來。

在她身邊的每個人都精心修飾著那一張張堂而皇之的麵皮。李鸞儀都已經在背後捅刀子了，當面卻還是會叫她一聲姐姐。再疼她的太女正君，在事實真相前面也只會說一句她還是&ldo;不知道的好&rdo;。

梓言出身市井不假，卻是個明白人。他見多了達官貴人，所以明白如何曲意奉承，他見多了風風雨雨，所以明白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正是因為他明白，所以在他說她不孝，在他會慫恿她先弄到世女名銜再說的時候，李鳳寧無法不覺得他特別。

而，也是他的明白，生生斬斷了所有存在於他們之間的一切。李鳳寧死死壓在喉嚨裡的那聲&ldo;出去&rdo;的低吼，融化成一股苦澀的液體倒灌進她的身體裡。

他明白他無法違逆東宮，所以他離開了她。他明白他無法不順著魏王的意，所以他又入了魏王府成為東苑的小廝。

這裡李鳳寧都知道。但是知道，永遠不代表能夠原諒。

李鳳寧深深地呼吸一次，努力平靜了自己的聲音才問道：&ldo;院子和書房都是你收拾的？&rdo;

梓言明顯地一怔，他下意識地抬起頭來，卻在接觸到李鳳寧目光的時候又低下頭去，&ldo;是。&rdo;

李鳳寧這才發現，這似乎是他入府之後，她第一次跟他說話。

&ldo;收拾得不錯。&rdo;李鳳寧輕飄飄地來了句。

梓言顯然聽出來李鳳寧毫無誇讚之意，只低低應了聲，&ldo;是。&rdo;

&ldo;我這回差點死了，鸞儀&l;居功至偉&r;。&rdo;李鳳寧冷笑一聲，&ldo;所以殿下把你弄進來，不是開恩特許，而是要封我的嘴。&rdo;

梓言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