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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成雙是踩著熄燈的點回的宿舍,一眼便看到自己床頭用塑膠袋裝著的麻薯盒子,三下五除二拆開包裝:「你要不要來一個?」
紀禮剛剛洗完澡,拿著毛巾擦頭髮:「不用,你吃吧。」
林成雙也大概猜到對方不喜歡甜的,具體表現為和對方認識這麼多年愣是連瓶可樂都沒見對方喝過。他沒在意,抱著盒子興沖沖地給同宿舍裡的其他人分發夜宵。
每間宿舍裡六個人,一來彼此早便混熟。除了紀禮拒絕,其他四個可就沒那麼客氣了,聽見他主動招呼,直接一窩蜂撲上去,最後差點沒打起來。
一盒十三顆麻薯眨眼就少了十顆,林成雙抱著盒子護住僅剩的三顆,被幾個男生摁在床上紅著臉拼命大喊「救命搶劫了」。
「啪嗒——」
熄燈了。
林成雙一愣神的功夫,手上瞬間空了,他騰地瞪大眼:「我靠二胖我跟你拼了!!」
宿舍裡的鬧騰終止在宿管阿姨的到來。
十一點十分,窗外的月亮被飄來的雲層遮住了,磨砂玻璃後面的影子倏地融入夜裡。
林成雙還在跟其他人吐槽再一次被老班留下寫檢討的事,順便聊了聊辦公室裡六班的男老師拿電腦追劇,說了說八班的女老師在平板上看足球賽,八卦了十一班的男老師和十二班女老師前後腳離開還給對方遞了眼色。
紀禮握著樓梯鐵欄杆下了床,披上校服外套,拿著足有磚頭厚的詞彙書離開了宿舍。
二胖支著眼皮看見他消失,嘆了口氣,語氣滄桑:「他這是決心要卷死我們這些平民百姓。」
高中生的宿舍不能用電器,不能掛床簾,熄燈以後的宿舍裡面絕不能漏出一絲一毫的光亮。用檯燈或手電筒,一來會打擾室友休息,二來被宿管突擊查到還容易拖累別人。
而走廊夜裡不熄燈,每每宿管查完寢以後,露臺上,樓梯上,甚至走廊盡頭的洗浴間都會出現不少身影:少數是出來刷題背課文的,另外多數則低著頭奮筆疾書,都是補作業的。
縮在角落裡某個戴眼鏡的男生瞧見走來的身影,主動喊:「學神?」
紀禮朝他點了下頭算打招呼,便趿拉著拖鞋下了樓。
眼鏡旁邊的男生穿了件大紅色且背上還寫著「辟邪」兩字的睡衣,有點好奇地湊過來:「紀禮不是五班的嗎?你和他居然認識?」
「別,我沒那麼大咖位。」眼鏡低頭繼續奮筆疾書,「就是我每晚出來補作業,都能看到他經過而已,估計也在他那混了個臉熟。」
辟邪還是第一次熄燈後出門,自然不知道對方晚上還有那麼豐富的經歷:「人家年級第一不至於還天天晚上出來補作業吧?」
眼鏡笑了一聲:「看到他剛剛手上拿的是什麼了嗎?」
「書?」
「誰問你這個了。」
「書名我沒看清啊。」
「專八。」眼鏡看著對方瞬間瞪圓了眼,「對,我剛知道那會兒也是你這個表情,然後就明白了為什麼你就拿不到第一名。」
「呃……」辟邪反應了足足十秒方才反應過來對方話裡的意思,雙手掐著對方的脖子拼命搖晃:「你一天不貶低我會死是吧?啊?!」
紀禮一路來到四樓,從這裡開始終於沒看見其他人,他停在窗臺邊上,將手裡的書掉了個面,從後往前翻。
筆尖剛剛落在書頁上,樓下忽然傳來一聲悶響。
連地面似乎都跟著震了一震。
紀禮手一晃,中性筆瞬間拖出一條劃痕。
走廊上原本還隱隱約約能聽到兩側房間裡傳出交流的聲音,此刻也都在這一聲過後消失了,四周安靜得可怕。
相較之下,樓下的動靜便格外清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