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第2/3 頁)
雖然字寫著不好,但橫是橫,豎是豎,筆畫規範又標準,比硬筆字看著漂亮不少。
裴河宴讓她用毛筆,單純是因為他這裡沒有多餘可供選擇的筆具,而不是異想天開,想教會她寫軟筆。
見她適應良好,他沒再幹預,徑自坐到觀音像前開始打坐。
懸在頭頂的陰影離開,了了手腕一頓,悄悄瞥去一眼餘光。
他坐得不算端正,倚著牆,背脊微塌,渾身都透著散漫和隨性。
他雙掌合十,掌心握著佛珠,低頭一禮。口中默唸了一句什麼,隨即,一手捻珠,一手搭在膝上,閉目入定。
整個房間瞬間安靜了下來。
了了收回目光,對著作業,無聲地嘆了口氣。
——
《八吉祥頌》的經文很短,比了了抄的第一篇經文還要短上一截。
她抄完後,將筆桿擱在筆架上,先琢磨了一會。
毛筆的筆尖太軟,她控筆能力不行,加上紙張又是完全空白,連框線都沒有一條。她寫的時候不覺得,這會寫完了整體一看……只剩下窒息的沉默。
了了捂著紙,先悄悄看了眼裴河宴。
他今日打坐的時間有點久,但塔樓內沒有鐘錶,她也不知道具體過去了多久。
等待的時間有些無聊,但未經允許,她也不敢隨意走動,只能支著下巴望著懸窗發呆。
之前厚厚的書堆高聳入頂,把位於書架邊的這扇窗遮擋得嚴嚴實實,連絲光都透不出來。
了了猜是這扇窗太有吸引力了,正對著書桌很容易走神,所以才被小師父擋了起來。可現在看著看著,她又不確定了。
因為半天過去,連只鳥都沒有路過。
她移開視線,看著書架。不過沒超過兩秒,她就百無聊賴地整個趴在了書桌上。
了了完全忘記了紙上的墨跡未乾,她用下巴杵著紙,撈過經書往後翻。就像上廁所沒帶手機,手邊的沐浴露都得抓過來看兩眼成分含量一樣,她一個字一個字,把藏語發音都給看了一遍。
直到她翻至後面一頁,看見了文後的附註。
“晨起唸誦此日諸願成,臨睡唸誦能見善夢境,戰時念誦制勝於諸方,事前唸誦倍滿諸所求。”
而在這段附註後,有人用橫線畫了個箭頭,在空白處寫下寥寥四字——胡說八道。
了了差點笑出聲,她摸了摸字跡,墨跡的顏色已經陳舊,看上去很有些年頭了。字型也有些幼態,一筆一畫,輕易就能看出是個小孩寫的。
不會是小師父小時候寫的吧?
這個念頭一經冒出,了了就徹底打不住了。
光是想想小孩時候的小師父努著嘴一本正經地批註“胡說八道”四個字,她就特別想笑。也不知道那會做功課,有沒有被他師父訓誡。
她額頭抵著書桌,悶笑時,整個書桌都被她的動靜震得嗡嗡搖動。
她全然沒發現,裴河宴已經結束了打坐,仍笑不可遏地把臉整個埋入了經書裡。
裴河宴直覺這事好像跟他有關,他不動聲色地走過來,俯身抽走了她手中的那捲經書。
了了掌心一空,下意識抬頭看去。她臉上的笑意還未來得及收起,燦爛得有些過分。
已經知道她在笑什麼了的裴河宴面無表情地與她四目相對,他合上經書,不露聲色地問道:“很好笑?”
莫名察覺到一股涼意的了了,笑容秒收。她視線飄忽著,看左看右,就是不敢和裴河宴對視:“沒有,不好笑。一點都不好笑。”
好了,說完後,她不止覺得腳底板冷,連天靈蓋都涼颼颼的,跟抹了一整瓶風油精似的。
她低下頭,尷尬地清了清嗓子。
本來也不算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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