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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十二點,麥卡錫終於扭開了家裡的房門——勞拉沒有在門廊處等他,那或許是好事,如果她在的話,說不定會用棒球棍照著這個像鬼多過像人的傢伙的腦門上來上那麼一下——即使是做夜班巡警那會兒,麥卡錫都沒這麼狼狽過。妻子給他在門廊留了一盞燈,他開啟廚房的燈,空蕩蕩的餐桌上只有一張字條:
“親愛的,沒留你的飯,如果你沒吃晚飯,冰箱裡有三明治。”
麥卡錫開啟冰箱,找出裡面唯一的一塊金槍魚三明治——當中夾的金槍魚餡料已經被小斯圖爾特偷吃得所剩無幾,但好在還有兩罐啤酒。在風捲殘雲般吃完這頓可憐的晚餐後,麥卡錫將骯髒潮溼的大衣、夾克、毛衣、長褲、襪子和皮鞋一股腦地脫掉,扔在門廊上,拖著疲憊的身軀走進浴室。
去他媽的連環殺手。
現在,對於探長來說,再沒有什麼比一個熱水澡和一個好覺更重要事的了。
但這一覺他只睡了短短五個小時。
週六清晨六點一刻,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將麥卡錫硬生生地從夢鄉中拖了起來。
十四
在清晨的霧霾中,麥卡錫又回到了他再熟悉不過的犯罪現場。進入林子之前,他仔細數了一下地上的輪胎痕跡,雖然輪胎印縱橫交錯,但從停著的車身下延伸出去的輪胎印還大致可以分辨——驗屍官辦公室的福特全順廂式貨車停在公路的路肩上,並沒有開進來,他們用擔架運送屍體;三輛福特金牛警車的輪胎痕跡是一樣的;雪佛蘭開拓者屬於現場調查小組,它留下的印記最深,因為坐的人最多,裝置也最重;傑森的豐田佳美車的痕跡幾乎被淹沒了,他不是第一個就是第二個到的現場;7。5英寸寬胎印是肖恩·邁爾斯的克萊斯勒300C轎車留下的,而更寬的那組則是GMC託普基克大型皮卡的車胎痕跡,那想必屬於那個發現屍體的垂釣者。他又仔細檢查了一遍,再沒有別的車胎印了——誰他媽的會在這種季節一大清早就來這兒垂釣呢?麥卡錫的心頭升起一絲疑雲,他從懷中掏出拍紙簿,記下了那個車牌號碼。
當看到老滑頭肖恩·邁爾斯的時候,他的心情比上一次見到他時更壞。他心不在焉地與傑森和肖恩打招呼,無精打采地說出“連環殺手”這個“猜測”。CSU(Crime Scene Unit/現場鑑證小組,CSI現實當中的名稱)的日班主管,那個手心溼冷的紅髮女人開始“介紹情況”——那些鬼話麥卡錫一句都沒聽進去——什麼“第一現場”,他們全上了兇手的當,殺手比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都聰明。他肯定是在他自己的某個地方殺了那些女人,然後移屍到犯罪現場,為了保護那個令他可以從容、舒適地犯下殺人惡行的地方,他必須抹去所有指向那裡的痕跡,就像他往受害者陰道里灌清潔劑一樣,他抹去了原始的痕跡,偽造了另一些痕跡,所以無論鑑證小組在現場找到什麼,都不可取信——他單獨行動,麥卡錫再次確信,這樣一個聰明、謹慎的殺手是不會找同夥的。
沒等格蕾琴把話說完,麥卡錫就失去了耐性,他拋下面前的三名警探,在六道錯愕目光的注視下徑直走向那個發現屍體的垂釣者。
“先生,為了案件調查,我們需要問你一些問題。”麥卡錫一邊從西裝內側口袋中拿出拍紙簿和鉛筆,一邊說。
“我已經把知道的全告訴那邊那兩個警察了。”垂釣者指著他身後的傑森和肖恩道。
“我和他們不一樣,這是匹茲堡搶劫兇殺組對你進行的第二次詢問,請你配合。你的姓名,先生。”
“馬庫斯,大衛·馬庫斯。”垂釣者顯然有些不耐煩了。
“方便留一下你的聯絡方式嗎?”
“不,我想不方便,我不想老是有警察來找我,咱們就在這兒把事情解決吧。”
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