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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論的結果，是先禮後兵。陳八卦次日就坐兜子上路，孫團長麻春芳也策劃著名調兵部署，他們希望陳八卦能有一個好的訊息帶回來，但他們估計這種可能幾乎沒有。

要上古樓峪見固士珍，須得爬上十八盤。十八盤是螺旋路轉山而上，每一盤都有崗哨持槍把守，要緊處建有碉樓，機槍頭子從槍眼裡伸出來黑洞洞地嚇人。前三盤，崗哨計程車兵都是州川娃，一看見兜子，就說：&ldo;噢，福吉叔，是固司令叫你上來的?&rdo;陳八卦用手裡的黃銅茶壺朝山上揚揚，也懶得回答。上到中三盤，有認得他的老遠就喊：&ldo;是風水先生啊，你看這山上有龍脈嗎?&rdo;陳八卦就勢大聲回答：&ldo;噢，給固司令他爺踏墳地呀!&rdo;最後一盤，是山寨城門，垛牆上站一行端槍計程車兵，不管誰來到這裡，都要武官下馬文官下轎，陳八卦被人扯住袍子揪下兜子，又被渾身上下摸了一遍，才有兵娃子引到蓆棚裡用茶，片刻就有紅鼻子警衛官持了筆紙過來詢問事由。陳八卦不失風度，他帽苔子一篩袍子一撩羅盤就端在了手上。看此人一派仙風道骨，紅鼻子警衛官就先退了一步，遠遠地說：&ldo;敢問仙道來自何方洞府?來在鄙地有何貴幹?&rdo;陳八卦將紅銅茶壺一揚，寬袖子在羅盤上拂過，悠然作答：&ldo;五聖師廟道士登山訪賢，特來拜訪固司令!&rdo;

商縣城(9)

紅鼻子警衛官跑步而去。一個時辰之後，跑出來熟人骨頭皂，他擁了陳八卦的道袍噓寒問暖，引入一處木屋歇息，又發了一通馮大人要通吃陝軍的高論，才轉彎抹角地詢問福吉兄何以不辭辛苦來此。陳八卦知此乃八面玲瓏之人，就說此行是替人踏勘陰宅路過只是順便拜訪，骨頭皂就說固士珍正欲擇一吉地建造司令部，何不隨路踏勘落個順水人情?陳八卦不置可否地笑了，骨頭皂就引了他登高遠望。這一處山勢，有淙淙清泉流淌，林子裡散佈著草菴坯房。陳八卦在山崖邊攀高溜低，羅盤就不停地轉換方位，盤上的磁針在這兒顫抖在那兒也顫抖，終不能靜下來。看福吉兄一臉沉重，骨頭皂知天意勉強不得，遂見好就收著說大兄今日是累了，另擇吉日再踏吧。

下了山崖，再入木屋，紅鼻子端來幾角子烙饃。骨頭皂笑說：&ldo;這裡沒有蒸饃也沒有油潑蒜叫你蘸著吃，大兄你走一鄉隨一幫將就著吃，禁住飢就行了。&rdo;陳八卦反眼問他：&ldo;你是隨了這一幫了?&rdo;骨頭皂說：&ldo;我是腿長走天下嘴大吃四方，廣結豪傑為人縫豁鑼解疙瘩哩!老兄你有啥事要合轍了我給你串說去。&rdo;陳八卦說：&ldo;大事倒沒有，我是有一份家當想送給固士珍，他是我手裡長起來的娃，人都盼娃學好哩嘛!&rdo;骨頭皂笑了一回，起身說：&ldo;這山上的蕃麥酒很特別，我去舀一葫蘆子來咱哥們品品。&rdo;陳八卦冷冷地斜眼笑了，看他趔趄而去，一時間產生了立馬下山的想法。正作想著，骨頭皂果真提了酒葫蘆子一路淋漓而來，陳八卦站起來，用扣著紅銅茶壺的手擋住他，冷峻著臉說：&ldo;酒我就不喝了‐‐‐&rdo;骨頭皂熱熱切切地說：&ldo;不喝了也罷，我給你這茶壺裡灌上，一路下去了慢慢品。&rdo;陳八卦就隨他灌去，一邊順下坡路走一邊說：&ldo;這固士珍是耍大了啊!&rdo;骨頭皂朝他耳邊一攏，悄聲說：&ldo;你一上山，我就知道你是來做啥呀。我給你說，狗欠欠的事恐怕擱不下，你給臘娥說再不要搬人上山說話了，就全當沒養她，這女子瘋得很哪!&rdo;陳八卦一驚，問他：&ldo;你說啥你說啥?&rdo;骨頭皂把灌滿蕃麥酒的茶壺遞上來，察看著對方臉上的顏色，諂諂地說：&ldo;我是說啊，固司令確實抽不出身。他說了，他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