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第1/3 頁)
考驗!
這絕對是考驗!
了了不太信裴河宴真的會讓她全部抄上一遍,可笑容還是僵了僵,默默地往回抽書本。
裴河宴任由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做小動作,他放下蓋碗茶,從桌屜裡拿出一個檀木匣子:“會研墨嗎?”
了了點頭。
了致生還在京棲大學任教時,每個週末的早上都會練上幾帖字。以前夫妻倆感情好時,連吟枝都會抱著她在書房裡紅袖添香。
耳濡目染之下,了了很小就學會了研墨。
她個子太矮,踮起腳都夠不著桌面。老了會把太師椅搬到書桌旁,她就站在太師椅上,趴在桌角,用墨臺一圈一圈地給他研墨。
小時候動作不太靈活,她經常會把墨跡弄的身上到處都是。了致生從不責罵,只會在練完字後,抱起她去井邊打水,然後揉著她的掌心,把墨漬全部洗淨。
過去了這麼多年,這些記憶彷彿絲毫沒有褪色,仍舊清晰得像是剛剛發生。
“那你來。”裴河宴把已經開啟的檀木匣子推了過來。
匣子裡裝著的是墨條,硯臺和瓷碟。
了了看向書桌上擺著的另一個硯臺,問他:“不用那個嗎?”
裴河宴沒說話,只是用眼神再次指向檀木匣子,強調了答案。
這不是什麼很要緊的事,了了不再反覆確認,從匣子裡依次拿出墨條和硯臺,準備研墨。
經過這些天的相處,兩人對彼此的瞭解雖不全面,但也略知一二。
和了了印象中總是苦哈哈修行的僧人不同,小師父的生活水平比了致生都要精緻很多。他做早課,抄寫經書時,偶爾會用鋼筆,可絕大多數時間還是習慣用筆架上不同種類的毛筆。以至於她每次開小差時,總會看見他在那皺眉挑選。
今天用哪支心愛的小毛筆,應該是裴河宴最大的煩惱了。
不用去石窟的時候,他會在觀音畫像前打坐片刻,有半小時的,也有半刻鐘的。時間一到,他就像完成任務一樣,鬆了口氣的同時,往香壇裡插上一根燃到只有一截的殘香。
品茶就更不用說了,除了致生親身受益過以外,連了了都有幸分一杯羹。
她往硯臺中滴入一滴水,將墨條以平面與研石接觸,開始研磨。
太久沒研墨,她有些手生,每個步驟都需努力回憶一下,才能繼續。
她做得有模有樣,裴河宴看了一會,便收回視線。他傾身,拿起一本《八吉祥頌》,隨意翻閱了兩下。
這篇經文字數不多,薄薄的幾頁幾乎都在講解經文的來歷和釋義。
他鋪開紙,從筆架上挑了根極細的毛筆,架在鎮紙上。
了了已經加了第三次水,她不確定這次所需的墨水用量,停下來,問裴河宴:“這些夠了嗎?”
裴河宴也不太確定,他看了了了一眼,評估了一下:“不夠可以再磨。”說完,他站起身,將座位讓了出來:“來試試。”
了了愣住。
她看了看座位,又看了眼裴河宴,像是完全聽不懂他的意思:“啊?”
裴河宴沒再重複,他一站起來,幾乎挨著屋頂。逼仄的層高空間,令他的壓迫感猶如實質。
“坐下。”他說。
裝傻這一招對他沒用。
了了老老實實地坐到蒲團上,然後抬起頭,一言不發地等待下一個指示。
裴河宴卻皺了下眉:“握筆不會?”
會倒是會……了致生曾教過她怎麼握筆,還手把手地帶著她寫過幾個字。
她拿起筆,不用他再發出指令,看著已經摺好書封的經文,沾上墨,在紙上落筆。
因從小練舞的緣故,她的手腕力量很紮實,